一连串问题,王奎有点懵,:“当时……当时……小人已经起了,毕竟这照顾牲口,可是得尽心,不能它们起了你还没起。后来……后来小人正给牲口喂着豆料,王大爷就突然进来了,拉着小人,说是正院出事了。小人一身腌臜,正院里又都是女眷,不好进正院,可是王大爷说出事了没个爷们不行,拉扯着小人就过去了。那时候就只有王大爷一个人来找小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天蒙蒙亮吧?” “看来你是个精于侍弄牲畜的……既然如此,你就看不出来你侍弄的牲畜有没有让人骑出去过?” 卢斯这么一问,这高高壮壮的汉子竟然哭了:“小人那天的晌午才得空回牲口棚,驴没了两头,骡子没了一头,牲口棚里就剩下一头青骡了。”说着说着,哭泣就变成了嚎啕,看起来真是好不可怜。 卢斯无奈劝了这汉子一句:“莫要伤心,待回来再给你找个地方侍弄牲畜便好。” “即便是换了个地方,但那也不是……”不是过去的驴和骡子了。王奎打了个嗝,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显然是意识到跟他说话的是什么人了。 卢斯看他的眼神还带着点笑,转到看向王方的时候,那神色就可以说是阴暗了:“王方,你是个聪明人,本将军给你个说人话的机会。” 王方在王奎跟卢斯来往对话的时候,他的神色明显就不对了。如今嘴唇抿紧,呼吸也变得有些快速。同是低头看着地面,方才就是平静直白,现在则有些恶狠狠的,仿佛是想用眼神在地上挖个坑出来。 “小人……”他声音也有些嘶哑。 “王方……你个老混账!祸害夫人与林老爷竟然也有你的一份!”山桃突然叫起来,冲过去拽着王方的衣襟就要与他厮打起来,“夫人和老爷哪点对不住你?!林老爷每次来还要给你带上烟叶,你个人心不足的!” 女无常过去,将山桃拉扯了下来,山桃挣扎两下,便挨了两巴掌,她是不再挣扎了,只是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王方被这一打,反而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神色间凶狠不再,只余下坦然:“小人已经是一把年纪了,但过得最好的日子,也就是在门房里裹着破袄,烧着火盆,吸着一口旱烟取暖。这杯若无差错,那小人这就仅止于此了。可是,小人见过他们富裕人家的日子,又怎么能甘心啊。” “不甘心,你做了什么?” 王方道:“其实也没什么,小人知道,那个晚上,老爷会回来,他不是来留下跟夫人过日子的,而是要走的。” “你怎么知道的?” “老爷身边有个叫疤脸的护卫叫陈猛的,每回老爷回来,都是他事先来禀报的。” “换言之,你们老爷那天是从前门进,前门走的?” “原本是该这样的,陈猛来,知应一声,夫人也就该准备着老爷的事情了。可是那一回,陈猛以来就吩咐小人不要声张,后头去了夫人那,夫人也让不要声张。小人那时候就清楚了,这是有事。小人已经经过了一次家变了,如今见主家又有变故,不由得提心吊胆,就央求山桃姑娘,求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山桃便说老爷这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夜里来了之后就要走,让陈猛给开后门。” 舔了舔嘴唇,王方继续道:“那天,陈猛就给偷偷安置在后罩房里了。” 卢斯看向薛林氏母女,这母女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了,事情都掀到这个地步了,如何还能不清楚? 谁知道,王方注意到了卢斯的表情,却道:“她俩日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去见客,陈猛就住在最里边的小房里头,不吭一声,极容易避开。” “什么叫见客!”就算是发抖,薛三妹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她是没出嫁的姑娘,这话难听得就跟她是个卖的一样。 薛林氏也赶紧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可怜我这无依无靠的寡妇啊,谁都能来泼上一盆脏水啊!将军大人啊,您听听,我母子俩住的地方,竟然还不声不响的给塞进来一个外男,这是要逼我们母子俩去死啊!” 她说的这个若是传扬出去也一样是坏掉她母子俩的名声,可现在哪里顾得上。 “你继续说。”卢斯不管,淡然道。 那边已经有女无常过去扇嘴巴了,虽然霸道粗暴一些,但是管用就好。 等两女呜呜咽咽的闭上嘴,王方接着开始讲。 王方觉得老爷这一回实在是太过不对劲,那天夜里,他就悄悄守在了后头,虽然不敢靠的太近,但也能明明白白的看见,老爷是孤身前来,却抱着孩子离开的。顿时,王方就明白了,老爷这是不要夫人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