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轻敲了下桌面,“飞凌市的机票在这里,明天中午,到时候有人会送你去机场。” 虽然传出去的话是,季君菱从季家离开,而且是她主动离开的,这话不假,确实是她主动离开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待在季家了,继续待下去,会是漫长又无期的苦难折磨。 她从季家离开,是去国外。 这话也不过是季家给她的最后一分体面。 实际上,陆程安给她安排的是凌市。 凌市和南城相隔天南海北。 而且凌市还是一个四线城市。 但季君菱依靠季家这些年攒了不少积蓄,够她在那个并不发达,甚至可以说是落后的小县城风光体面地过一辈子了。 季君菱看着陆程安,倏地笑了起来“你们总说我自私有心机,说朝夕善良又大方,可在我看来,她才是最有城府的人。” 陆程安唰的抬起眸来,眼神锐利带刺。 季君菱“我一走,获利最大的是谁?你?还是季家?都不是吧,是朝夕。名声、身份、钱、地位,什么都有了,但她在这里做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她只需要看你一眼,对你吹几句枕边风,你就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呵……陆程安,你不过就是她回到季家的一个棋子罢了,你在这边耗费心力,用各种手段,她则坐享其成。女人真的只要长得好看就行了,尤其是朝夕那种相貌的……世间独一档了,她只需要稍稍表现出对你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兴趣,你看,你就为她前仆后继地卖命了。” 陆程安不咸不淡地笑了下“是啊。” 季君菱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完全的油盐不进。她最后的挣扎像是一场笑话,她绞尽脑汁地辩解,想要把脏水泼到朝夕身上,想要把朝夕也变得和她一样。 她也不信朝夕是那样的纯粹和干净的。 没有人是完全的干净的。 没有。 这世间,所有人的付出都是有目的的,所有人做事,也都是带着目的的。 可是陆程安并不在意。 季君菱彻头彻尾地认输,扔下一句“陆程安,做人能心狠到你这种程度……哦不对,你这样的人,哪里有心啊,你和隋舜一样,都是被女人利用的。真蠢。” 她离开的时候,身边也有人跟着,像是被人监|禁般。 等她离开之后。 陆程安拿起手机,“听到了?” 朝夕“嗯。” “会觉得我心狠吗?” “不会。” 短暂的沉默了几分钟。 朝夕突然开口“她说的,是假的。” “嗯?什么?”他心不在焉极了。 “我没有利用你,我也没想过利用你。” “哦,没事。” “?” 陆程安也从咖啡馆里出来,他偏着头,手机被肩膀和侧脸压着,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出来,手虚拢着打火机点烟。 烟雾腾腾而上的时候,他重新举起手机,另一只手夹着烟。 被烟草浸过的嗓子微哑,听上去是有几分的浮荡不羁的,说出来的话更是玩世不恭,像是情场浪子特有的浅薄真心“你就算是利用我,我也心甘情愿。” 朝夕笑了下。 朝夕问他“我听尹落说,季君菱去国外,怎么又去凌市了?” 陆程安道“这就是我给她的退路。” 最后的体面。 比起落魄去四线城市的丧家犬,显然出国定居国外更有面子。 季君菱这小半辈子,看得最重的就是这些徒有虚表的东西。 朝夕叹了口气。 陆程安听到这声叹息,挑了挑眉“怎么,为她惋惜?” “没有。”她说的很快。 “那叹什么气?” “我只是想起她刚刚说的话,”朝夕说,“她以前确实待我很好,后来发生了一点点转变,我也没在意,等我回到南城之后,我和她之间就有了很大的隔阂了,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原来是这样。” 陆程安不擅长安慰。 好在朝夕也不太需要他的安慰,很快地转移话题。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之后,小想就过来找朝夕,朝夕就把电话给挂了之后跟无事发生过一样地出了办公室。 从病房出来,快到护士站的时候,小想叫她“朝夕医生,来吃蛋糕。” 朝夕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淡笑“好。” 可步子刚迈出去,大腿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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