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不需要神明。 送葬的人跟随吟游诗人一起,低低地唱起了葬歌,声音汇聚在一起,这个被仇恨和怒火变得尖锐秉戾的城市在暗夜露出它的伤疤。葬歌被晚风携裹,吹到了城门处。 萨尔站在城门外,听着从城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葬歌,他举着火把。 火把光线有限,悬于城门上的首级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神圣军攻占布巴斯城之后,并没有将它取下,似乎觉得它挂在这里更有利于打击罗格朗。 萨尔想向前走去。 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会来这里。” 科雅射手的首领抬起头,看着被悬于城门上的首级。 萨尔想说什么,科雅首领打断了他。 “不要做让他的牺牲白费的事。”科雅首领声音低沉,他将手里提着的一样东西递给萨尔,“他们说这是他的。” 萨尔下意识地接住了,火光照清了科雅首领交给他的东西——一把剑。 他太熟悉这把剑了。 当初它触碰金发骑士的肩膀,从此以后它伴随骑士征战沙场。直到最后有人用它切下了骑士的头颅。 萨尔几乎想要将它远远地抛开,又几乎想要将它紧紧握住。 他站在原地,风穿过冰冷悲伤的暗夜,科雅首领在夜晚中孤身走远。 第二天太阳升起,照在走过黑夜城市之上。蔷薇铁骑自城门出发,去收复第二座城。第一缕晨光落在城门那苍白的骷髅上。钉子贯穿骷髅的额骨,骷髅的眼窝黑洞洞,注视着远去的骑士们。 萨尔,我们要做…… 保护天下的骑士。 ………………………… “海上神圣军在东南的力量正在收紧,他们开始后撤。”内务总管同国王汇报着乌鸦们传递回来的消息,“蔷薇铁骑与科雅射手一起,收复失地的速度比我们原来预想中的还要快一些。留在东南的神圣军似乎打算只固守科思索亚。” 国王一边翻阅底下军官们送上来的关于军队各项事务的汇报,一边听内务总管的汇报时不时提出几个问题。 “算是个好消息。” 内务总管希望从东南传来的胜利汇报,能够让国王稍微轻松一些。 国王在一份关于守城部署的汇报上简要地写下几点要求,然后抬起头:“是个不错的消息。” 但您看起来并不见得有轻松一些。 内务总管想。 国王看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之所以胜利是因为这个国家的伤痛由太多的人背负了……这不是值得轻松的胜利。” 阳光自窗外透入,落在国王的王冠上,王冠在他的头发上投下影子。他侧脸的轮廓模糊在光里,尘埃在光束中飞舞,国王坐在那里像被时间长河冲刷的一尊青铜像。整个帝国的重量压在他的肩膀上,从以前到现在到未来。 命运对待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太过于冷酷。 沉重的责任与使命从他出生的第一秒开始,一直伴随到他死去,永远不可能轻松。君主行于一条遍布荆棘的路上,他身边的骑士一位位牺牲离去,独他永远不可能解脱。 因为他生而为王。 “让我们的士兵打起精神来,他们很快就要围城了。” 国王说。 他让约翰将军切断了从普陶港到柯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