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应中央政策,隐蔽国防位置,将核研究所千里迢迢从首都牵至山川纵横的大西南,老一辈科研工作者在此地繁衍生息,留下下一代,然后回北京养老,而到林斯义的父母,由于贡献巨大,已经在几年前调往北京,留下一座大宅子,一年到头回来不到两三趟。 林斯义虽祖籍北京,却生长在蓉城,他显然对老家没有任何感情,加之现在军籍加身,更没有离开的打算了。 但每年回京陪爷爷过年,雷打不动。 左曦之所以会去,温尔想不通,除了追着林斯义跑这一目的,还有什么其他理由? 所以那个被打断的吻会在北京继续吗? 唉。 不该想的男人别想。 温尔这么劝自己。 “温温,你在听吗?来我家吃年夜饭!”关蓓蓓在电话里盛情邀请。 原来都除夕了。 距离林斯义离开已经两天。 温尔没心情,朝那头笑了笑:“我才不想去。你们自己吃吧。” “你怎么什么地方都不去?斯义哥说带你去北京,你也不去。如果你去了,左曦姐可能就打扰不到他了。” “我又不是盾牌,还能给他挡一辈子?” “我觉得这次他们可能要发生一些事情。”关蓓蓓神叨叨猜测。 温尔心里其实明白,林斯义这么优秀,往哪儿一站玉树临风的谁不喜欢? 左曦着急理所当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林斯义回来的时间也少,她能逮一次机会是一次机会。 赶紧搞定他,睡觉才不慌。 “反正与我无关。不打听了。你吃饭去吧。拜拜。”没给关蓓蓓絮叨的机会,温尔立即挂了电话。 可是她没想到,过了不到十分钟,关城打来了电话。 来大院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和这个冷若冰霜的男人正常讲上只言片语:“你哥让你来我家。我在楼下等你。” “什么……”温尔只讲了两个字,对方就挂电话。 温尔穿好衣服下楼,果然关城背对着她正在抽烟,见她来,那根烟也到了末路,从唇中拿下,在指端掐灭了。 关城的眼睛,是一种琥珀般的颜色,比他冷漠的脸温暖几分:“走。” 没有多余话,一个字走。 温尔僵硬片刻,只好跟上他。 一前一后,到了关家,自然受到屋里人的热烈欢迎。 关妈妈尤其喜欢她,还给她买了新衣服,虽然她不缺新衣服,林苑之给她花钱从来不眨眼,但是这里的人对她好,全看在林家的面子上。 温尔吃完一顿饭,对未来报答林斯义,为他做牛做马的心思越发深重。 饭后,关蓓蓓缠着关城,让他带着她和温尔去看烟花。 温尔不想再打扰,再三告辞要离开,于是,等关城拿好车钥匙,换衣服下来,就见关蓓蓓一个人在厅里,脸上失望一闪而逝,丢下一句,“我睡觉了。” 抛下哭天抢地的亲妹子,无情上了楼。 …… 温尔回到家,接到林斯义的电话,他仿佛长着眼睛,在她前脚到家,后脚厅里电话铃就大作。 “吃完了?”他那头也吵,似乎一家人围在一起搓麻的声音。 “吃完了。准备看春晚。” “我明天上午十一点的飞机到家。” 温尔想说不用那么快,就听那边一个女声在喊:“左曦,房间收拾好了,你看看还缺什么,都是家里不要拘束,缺什么跟阿姨说……” 林斯义母亲的声音。 温尔和对方通过几次电话,对对方高贵优雅的名媛声线印象深刻。 她于是剩下的话消失,干笑了两声,“好。新年快乐。” 直接挂断。 这种感情很矛盾。 林斯义不是她的谁,她没有理由管人家私生活。相反,她得紧守本分,不要对他的世界,窥探过多。这是做为被帮扶者的基本素养。 半夜两点,温尔听到门铃狂响的动静。 她打开灯,按了手机,眉头深深拧起,手机上竟然有一条五分钟前的短信: 下来。我忘带钥匙。 夜深人静,这两排字仿佛隔着屏幕,由他的低沉声线亲自发出。 温尔看不懂,也搞不懂,只有先迷惘的下楼。 外头下了一场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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