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裳的家伙,十一年前自恃武功出众,强行掳走我家闺女,现下还教唆她不认我这亲爹!” 容非星眸闪过几不可察的狐惑,淡声发问:“南柳,可有此事?” 南柳甩了甩刀上残留的血迹,怒道:“不全是!” “什么叫‘不全是’!男子汉大丈夫,没胆承认自己所为!”邹姓男子似乎觉察出,南柳说话异常简单扼要,这是扭曲事实的天大良机。 南柳几乎气炸,不顾鲜血淋漓的伤口,试图甩开搀扶他的东杨和阿音,又要冲上去揍人。 阿音随时留心他的神态举止,在他甩手的顷刻间,箭步斜挎,挡在他身前,死死抱住他,哽咽道:“舅舅!别!” 她抬头凝向容非,泪流满面:“七爷!舅舅跟我娘虽不是亲姐弟,但打小相伴,我娘她……耳朵听不见,也不会说话……” 南柳惊呆了,扭头瞪着东杨:“你说的?” 东杨无奈:“谁让你半点也不愿透露给她?她那么好奇的小姑娘,时时刻刻追问……天知道从你嘴里套话,是多艰难的事!” 容非打断絮絮叨叨的东杨:“丫头,继续!” 阿音并不清楚长辈们的旧事,只能依照东杨前几年所言,外加适才的对话,自行总结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版本:“我娘家破人亡后,嫁给了我的生父……” “没嫁!”南柳额角青筋突起,大声纠正,“他硬抢!” 阿音还道母亲是明媒正娶,陡然发觉自己是私生女,震惊而羞愤,身子瑟瑟发抖,檀唇张合,半晌说不出话来。 东杨接转了话锋:“公子,南柳亲耳听见这禽兽欺辱阿音的娘……他视她为亲姐姐,自然不会让她辱,一气之下带走她们母女,独自扛起重责。没想到这帮人过了十多年,竟欺负到咱们贺家头上!不光出言诬陷南柳,明知阿音不肯跟他们走,还以暴力伤人强夺!” 亏得东杨知道部分内情,并凭借对南柳的了解,猜出来龙去脉! “还等什么?”容非俊颜冷冽,长眸如凝霜,“打死了,算我的!” 得此号令,东杨、西桐、北松同时飞身跃出,刀剑暗器纷纷邹姓男子及同伙招呼,双方如两拨潮水交汇,乱作一团,刀光剑影,引来周遭旁观者的连胜尖叫。 见容非和楚然守着阿音,南柳不甘示弱,负伤窜出,挥拳直击那邹姓男子,将他撂倒在地。 那男子见撕破了脸,盯着阿音破口大骂:“果真是贱种!当初就该把你卖了!留着……” 话未说完,被南柳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还你!”南柳咬牙切齿。 阿音泪水如决堤,心情复杂难言,忽闻远处街道人声鼎沸,正是官府的人喝道而来。 容非冷冷一哂,摆了摆手,东杨、南柳、西桐、北松及众家丁各自跃开, “何人在贺家门前闹事!”当先的衙役见容非亲临,心知非同小可,作揖道:“贺七爷,请问这是……?” “这帮人持械想要劫走我府上的人,请诸位严查!”容非淡言中透着不怒自威之意,转向楚然道,“楚然,你来协办!” “是。”楚然躬身领命。 因是贺家家主出面,官差不敢怠慢,把前来滋事者关押了,又以极快速度搞清了事情的真相。 阿音的生父,是萧山一带的乡绅,因夫人娘家的资助而发家致富。十多年前,他相中异乡女子裴菱,喜她貌美、柔弱,在她落难时施予援手,半哄半诱,想纳为妾。 偏生发妻不允,他不得不另置一小院,让裴菱充当外室。平日里,他待她尚可,唯独他在房事上有点另类小癖好,刚好裴菱举目无亲,失聪失语,没法抗争,被他整得伤痕累累,久病缠身。 原本南柳带走了她们母女,这姓邹的遗憾过、惊惧过,一晃多年,没再理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