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声音压得极低,“麻雀虽死活不说来长宁镇所为何事,但我猜,十之八|九,与你家有关。” 秦茉从他口中得到证实,念及秦家老小,从年迈的宣婆婆夫妇,到稚龄的小豌豆,她全身发抖,双唇直哆嗦,语不成调:“你、你……” “你想问,我会不会告密?” 秦茉明净的瞳仁因泪意氤氲而沾染了几分朦胧,她紧咬下唇,郑重颔首。 “放心吧,我不会。” 此言如一束亮光,直透进她内心无穷尽的灰暗。她颤声问道:“为何?” “首先,小麻雀这丫头,自幼寄人篱下,性子孤傲,野心却很大,查案办事只凭能力。我若助她,她定会与我绝交; “其次,她凡事瞒我,冷落我,疏远我……以前犯的错,我燕鸣远自会担当,其余的,我才懒得管; “第三,我方才也说了,你人好,值得交个朋友。出卖朋友之行,我干不来。” 秦茉目视比她小两岁的少年,即便他平日里各种撒娇耍啦、口没遮拦,但他的内心清澈澄明如水,无分毫杂质。 “谢谢你,燕少侠。”她由衷致谢。 燕鸣远剑眉扬起鹏程万里之意,醇嗓悠然:“以前,姐姐们常跟我说,天下之大,处处皆有韬光养晦、藏而不露者,有的身怀异能,有的学识渊博,他们一生中不见得会做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却会秉持一身正气,尽己所能,守护家园、守护一方。” 片晌后,他从思忆中回过神来,笑道:“秦姐姐,令尊和你,亦如是。” “我爹……?” 燕鸣远笑意高深莫测:“我在你这儿住了一月有余,已多方求证,当年的秦东家夫妇,常年设小酒馆于官道旁,备歇马杯供往来行人解乏,分文不取;雪天亲立于坊前,迎宾就家,具酒驱寒,年复一年。有此心者,纵然为盗,也是侠盗义盗,绝非大奸大恶之徒。” 有关儿时的零碎记忆翩然而至,诚然,秦家酒坊鼎盛之时,父母、叔婶皆做下各种不求回报的善举,到了她和魏紫接管后,一则最开始近乎捉襟见肘,二则秦茉刻意低调,尽量将小日子过得平淡些,以免受到过分关注。 忆及父母和叔婶的音容笑貌,秦茉眸中泪水打转,难以自持。 燕鸣远见她泫然欲泣,微感慌神,软言抚慰:“姐姐,令尊之事,江湖传言半数不实。旁的不说,单单是二十年前凤阳首富库房被盗一案,并非他所为。” “你从何得知?” “那案子,是我四师姐和四姐夫初识时,联手干的好事。”燕鸣远尴尬一笑。 “原来如此。”秦茉破涕为笑。 二人并坐屋顶,燕鸣远把话说开了,絮絮叨叨聊他的姐姐们和姐夫们美满姻缘,言语间不时展露向往之情。 提到杜栖迟,他语带沮丧:“她已经找到属于她的路,终究要飞离。我没想好,是继承我娘开创的门派,还是像我爹那样自由自在。” “不论走那条路,你终将有所作为。” “嗯,”燕鸣远笑得笃定,“你也是。” “我?能有什么作为?”秦茉轻叹一口气,她还有别的选择? 燕鸣远神秘一笑:“继承家业或嫁人,你都会过得称心如意。容大哥人挺好……” 他突然把话题转到容非身上,秦茉顿时心跳乱了节奏,急急分辩道:“我、我又没说要嫁给他!以后……别乱说!” “哦,”燕鸣远嘟着嘴,“那我待会儿回去,帮你带个话,让他早日死心。” “……”秦茉疑心他故意装出纯真的模样来逗自己,负气道,“谁让你传话了!再说,他未必对我有想法,你你你别胡说八道!” “当我是瞎子?”燕鸣远翻了个白眼,“别看他老穿那几件袍子,还一副穷酸样儿,实则出身、家境相当不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