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接待族亲、生意伙伴,秦茉多数会请他们到东苑的撷翠堂,贺祁也曾受邀游园,自是知悉此处面积大,环境清幽,景色宜人,是闲谈的好场地。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秦茉不由得慌了神:“贺公子,东苑有客人,不方便。” “看来,传闻是真。”贺祁黑着一张俊脸,嗓音透着寒意。 “什么传闻?” “听说,”贺祁轻哼一声,“你在东苑藏了个小白脸,与之交好,因而拒绝我。” 秦茉登时冒火:“哪来的混账话!什么藏不藏!不就是一外来租客么?” 容非认定她与贺祁勾搭上了,贺祁则说她和容非关系不纯,这两人有病啊!她倒想让他们互相认识,好还她清白。 她心中苦闷,暗觉倦意蔓延全身,一咬牙,自顾入了东苑。 花园内留守的小厮朝二人行礼,秦茉故意问道:“容公子在吗?” “小的今日不曾见过容公子,想必一大早出去了,至今未归。”小厮毕恭毕敬回答。 贺祁掀了掀嘴角,默然不语,往幽深竹径前行。 秦茉怕随他到无人处,惹人闲话,行至阁楼底下,驻足咬唇:“贺公子不妨直言。” 贺祁回头注视,眼眸深深。 眼前女子无疑是生得极好的,但真正吸引他,是她柔弱外表下遮掩的硬气。 秦家酒坊谈不上家大业大,但近百年的根基,不容小觑。秦茉以及笄之龄从长辈手里接过担子,两年下来稳得住,已在业界传出美誉。 贺祁先前听闻她的名头时,嗤之以鼻,认定她以美色取悦于人,接触过后,方知秦姑娘美色名不虚传,但取悦……?要是真取悦他就好了。 淡淡雾霭中,她藕荷色的绸纱套着白色中衣,交叠成柔柔粉白色,大大掩盖了她性格中的倔强,衬得她那张芙蓉秀面愈加娴静温柔。 贺祁咽了口唾沫,沉声发问:“为何派人送我钱?” “无功不受禄,上次的围髻,我不能收,就当作是……你帮我选购的,这钱,我一定要还。”秦茉尽量弱化心中的反感,让语气诚恳些。 贺祁一贯带笑的眼眸瞬即变得凌厉,冷冷地道:“不准还我钱。你若真要还,等于挑衅我的底线,聪慧如你,理当明白,有何后果。” 他素来待她处处顺从,没想到秦茉这姑娘柔中带韧,以至于他无处着力。 他此前早听闻邻镇的酒铺老板对她有意,觉着那人条件不如自己,还曾洋洋自得,认为秦茉已是囊中物。 如今不光有点心师傅对她屡次示好,还传出她心仪一名俊美画师,贺祁心浮气躁,不再伪饰他的霸道。 软的不成,只好来硬的。 秦茉显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打了个措手不及,垂下眉眼,讷讷应道:“若公子执意如此,我只能把礼物归还,请你见谅。” 贺祁哼哼冷笑:“秦姑娘,本公子已给了你足够的耐性。今日我实话告诉你,秦家酒坊会是我的,而你,也是我的。” 秦茉有点懵,这是在闹哪一出? 浓长睫毛轻颤,她错愕抬眸,润泽的两瓣粉唇略略翕张,雪净容颜于淡淡雾气中给人造成一种错觉——她柔善可欺。 贺祁如受蛊惑,步步进逼。 她于惊惶之际倒退了两步,纤细的背已挨近院墙,一侧为假山,另一侧是竹丛,跟前男子咄咄逼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