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茉只道此言已足够震慑住对方,朝他嫣然而笑,略一福身:“容公子,就此别过,改日再聊。” 两岸与桥边微弱的灯火,交织柔和夜月,洒在她绣有玉兰花的粉白纱衫上,染上了她明媚的面容,笑意自唇角漾至眉梢,似让人如置身暖春花开时。 一瞬间,容非如被这娇艳笑靥攫取了心魂,待他回过神,秦茉已带领丫鬟和小豌豆,轻移莲步,迤迤然下了桥。 竟然试图用美色|诱惑他!容非捏紧双拳,冲她背影狠狠瞪了一眼,目光却不由自主被她的婀娜体态吸住了。 此时,长宁河南岸匆忙走来一人,身穿灰色短褐,手提竹制食盒,远远见了秦茉,喊道:“秦姑娘!请留步!” 来者约莫二十四五岁,中等身材,脸型偏圆,生得浓眉大眼,肤色白净,与容非擦肩而过时,各自狐疑打量对方。 “姚师傅,”秦茉笑问,“这回又有什么好吃的?” 姚师傅讪笑道:“今日多做了些点心,眼下不忙,便捎些给你……和魏掌柜尝尝。”他说话腔调南北混杂,听得出不是本地人。 “姚叔叔!我也要吃!”小豌豆抬头眯眼笑。 “成!叔叔特意为你备了几块小的!你回头可要告诉我,哪款最好吃!”姚师傅满脸笑容,弯下腰,伸手摸了摸小豌豆的脑袋,又将提盒交给丫鬟慕儿。 秦茉礼貌道谢,客套一番。姚师傅问起半月前他所做的点心味道如何,秦茉认真提了意见。 容非假装在卧仙桥上看风景,实则全神贯注在窃听二人对答,越听越是不屑。 呵呵,秦家姑娘连个厨子也勾搭?细看此人,相貌堂堂,举止文雅,无多少市井味儿,还有些眼熟……但这秦茉也太随便了吧?招惹长兴酒楼的少东家贺祁还不够?要多少男人围着她转? 长宁镇这种小地方!果然民风粗犷!礼法全无! 容非再也看不下去,径直从他们身旁走过,快步迈向秦家东苑。 秦茉能从容非的冷眼中感受他的蔑视,一笑置之。 “方才那位是……”姚师傅眼角余光扫向容非的身影,眉目闪过一丝讶异。 “秦家院落的新租客。”秦茉轻描淡写。 “新租客?”姚师傅若有所思,随后笑而道别。 骤风席卷,浓云蔽月,秦茉怕小豌豆着凉,将他抱在怀中,快步回酒馆。 夏夜天气多变,人心亦如是。 酒馆内的客人感受到风向突变,纷纷结帐,鱼贯而出。 秦茉放下小豌豆,对急于清点账目的魏紫笑道:“先缓一缓,点心得趁热吃。” “这……”魏紫转目见了慕儿手上的食盒,水眸闪烁,“被逮着了?” 秦茉垂目暗笑。 有句话,她不能说。至少,现在还不能说。 她亲手打开双层提盒,上面一层为玫瑰山药茯苓糕、黑芝麻冻与核桃酥,下面则是红豆糯米团、艾汁软饼和炸芋卷儿,色彩明丽,形状各异,件件精致,显然全是新鲜现做的。 如姚师傅所言,他专程为小豌豆做了小块点心,每款各两件,且捏成小动物的形状。小豌豆兴奋地爬上木椅,左右手开弓,以迅雷烈风之势吃了个干净,满意地捂着圆鼓鼓的小肚子。 魏紫连连摇头,拭净了双手,拿起筷子,夹上一块金黄色的核桃酥,细味后,会心一笑。 秦茉挑了炸芋卷儿,只觉酥中带脆,入口即化,唇齿留香,赞道:“姚师傅手艺长进了不少。我记得他头一次送点心来时,你吃得不太习惯。” “嗯,他那时做的偏咸。在长兴酒楼呆了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