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鸿扬端正的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轻薄暖和的羊绒薄毯。 他的腿已经多年没知觉,盖毯子只是一种习惯,仿佛只要看不到,畸形的双腿就不存在一样。 “苏大师好。” 上次在轿车中,宋鸿扬已经见过苏晚晴一面。 她容貌艳丽,眼尾上挑,却有一双沉静的眼眸,和令人安心的气质。 两种迥异的特质,在苏晚晴身上很好的糅合到一起。 明明是兵荒马乱的情形,她身在其中,又仿佛远隔天涯。 宋鸿扬了解过她的经历,正因为了解,才更觉得难能可贵。换一个人,经历那么多困苦和磨难,就算走出来,也难继续保持良善之心。 “你好。” 宋鸿扬的精神状态,比苏晚晴想象中要好,他的身体状态,糟糕的令人心惊。 残疾人面临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不便和折磨,正常人变成残疾后的心理落差,同样是一个严峻挑战。 很多人变成残疾后,会经历性情大变、歇斯底里、意志消沉等过程,宋鸿扬身上既看不到阴郁,也没有愤世嫉俗的尖刻。 他拥有一张神武有力的面孔,横过半张脸的刀疤,让他多了几分刀口舔血的硬汉气质。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淡金色的功德金光,从另一个角度昭示着他多年军旅生涯,挣下的荣光。 宋鸿扬不啰嗦,开门见山道:“苏大师,我的腿已经完全废掉了,身体也到了强弩之末。这次来海市求医,只是慰藉家人。您不必为难,给我开一些疗养的方子就好。” 他的话,让苏晚晴有些意外。 很少有人能在面对生死时如此坦然,连古代许多年轻时英明杰出的帝王。在面对死亡阴影时,都会劳民伤财,走上寻仙问道的荒唐路。 宋家门庭显赫,宋鸿扬在面对一线希望时,能保持理智,不以权压人以利相诱实属难得。 “宋先生为国家出生入死,福泽深厚,谈生论死过于丧气。” 苏晚晴走到轮椅旁,微微弯下腰:“我能掀开羊绒毯吗?” 不用掀开毯子,她也能用神识察看宋鸿扬身体状况,但这样显得太过玄学。 宋鸿扬点头:“可以,有劳苏大师。” 他浓眉如剑,神情深沉果决,掀开羊绒毯,露出畸形扭曲的双腿,也没露出自卑自怜之意。 因为长期血脉不通缺乏锻炼,两条腿细的像麻杆,左腿缺了一截骨头,两条腿要是拉直,能差近十公分。 苏晚晴微微皱眉,他的伤是不是车祸,不是炸伤,明显是有人用钝兵器,一点点造成的。 也是这时,苏晚晴发现宋鸿扬放在轮椅上的左手,发生不正常的震颤,手筋也有重接过的痕迹。 他脏腑受过伤害,四十岁的年纪,身体还不如没调养前的傅老先生。 苏晚晴伸手按了下他瘦削内曲的脚踝:“有痛感吗?” 宋鸿扬摇头:“没有。” 他语气平静,似乎对治疗没抱任何希望。 见苏晚晴眼神中露出几分惋惜,宋鸿扬朗然一笑:“一命换十命,又多活这么多年,还是很赚的。” 一番细致检查后,苏晚晴长舒一口气:“你体内沉伤太多,要想调养身体,恢复元气后,才能进行腿部复健。因为你腿部骨骼和神经受损严重,最好的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