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个做黑车生意的愿意带他,车子很老很旧,是几乎报废的桑塔纳,直棱直角的车型、饱经沧桑的外壳无一不诉说沉痛的过往。司机把耷拉着的脑袋掰到了原位,令人牙齿发酸的吱嘎吱嘎声音是颈椎骨移动的响声。 “我有十来天没有开车了,有些手生。”司机摸着方向盘紧张又激动,连连擦着手上不存在的汗,“老板,别看我的车破,开的时候可好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姜元看着司机血淋淋的后脑勺说:“没事儿,师傅你慢点儿开。” “肯定肯定,吃过一次教训了,哪里敢快啊。”司机放下了手刹正要启动车子,后车门被打开,坐进来个看起来吊儿郎当、满身鸡零狗碎的年轻人。司机师傅说:“小伙子,我的车不拼车。” 年轻人穿着几乎露出整条腿的破洞牛仔裤,抖发抖发着腿,“我知道是去秦妄山,反正顺路,一起去呗。” 最后一句话询问的是姜元,上着夸张烟熏妆的脸朝向姜元,口香糖被他嚼的嘎吱嘎吱响,夸张的动作引起了肌肉的扯动,眉钉、唇钉上的小铃铛发出碰撞的声音,是个非常有个性的年轻人。 姜元点头,“行,反正顺路那就一起走好了。” 姜元没有意见,能够多挣钱的司机师傅就更加不反对了,他踩上了离合器、挂着档,手动挡的车子以与外表不相符合的高性能冲了出去,在拥堵的车流内左突右出,行驶的特别快。 司机师傅是个健谈的,还挺乐观,他夸张地说起了自己是怎么死的。那天刮大风,从未见过的大台风,台风还带来了大雨,雨刮器根本就来不及刮,车子开在路上压根就看不清前面的路。 “我车子保养的不错,但终究是太轻薄了,开在路上被风吹着感觉轻飘飘。” 姜元问:“那么糟糕的天气,怎么还在外面开车?” “没得法子啊,家里面穷,我要出来干活才能够挣到儿子一天的医药费。”司机师傅抬手指向了外面,“十年前两边的路灯很细,被那天的大风刮着,突然有一根就断掉了,我倒霉正好经过,被路灯插进了车子里。那根灯杆穿过了挡风玻璃直接就从我胸口对穿了过去,啧啧,疼死了。灯柱从我身体上穿过去,又怼过了椅背,从后面小伙子坐的地方穿了出去,整辆车成了烧烤串上的肉,不过不香,哈哈。” 年轻人本来低头玩手机,听到这话不自在地挪着屁股,往姜元身边靠了靠。 “有好心人报了警,大风大雨的麻烦警察、消防、医生过来救我,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挺过去,白让他们忙活两个小时了。”司机师傅语重心长,“恶劣天气的时候还是不要冒险出门,对自己不好,也麻烦坚守在岗位上的警察啊他们。谁还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家里面也有人牵肠挂肚,就不要拿自己开玩笑也拿别人开玩笑。” 姜元:“您这话很对。”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司机师傅心愿未了,执念就是想把安全行车观念灌输到每个人心中,他是活跃在运城的幽灵司机。有时候晚上接到了年轻女孩子,还会对她们说晚上出门的危害,有胆大的上夜班姑娘觉得司机师傅是好人,还预定了他的车,让每天下班过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