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弟多大年纪?你都还是个小孩儿,就不用说你阿弟了,阿爷的后事,可有人帮着料理好了?若是没有,告诉我你家在哪里,我去你去办了。不过举手之劳,也算是积德了。” “你阿弟年纪小,日后可有人看顾?” 有乐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都办妥当了。多谢夫人挂心。” 谢景衣点了点头,好似这是一件不经意的小事,“如此便好,你放心吧,你那花儿,我不会说出去的,但这宫中有心人很多。你还是缝在袍子里头罢,我想你阿爷,也不希望你出什么事儿。” “把眼泪擦擦吧,你还要领我去水榭呢,别耽误了事儿。” 有乐擦了擦脸,低着头,领着谢景衣便朝着烟波水榭走去。 这烟波水榭,乃是顺着长桥建在水中央的,夏日赏荷,冬日赏冰,都在这水榭里。 陈宫节俭,水榭只有这么一个,都是紧着太后同官家用的。 有乐走到长桥边,便驻了脚,他本就是借个嘴儿的,还得去御花园里折花。 谢景衣看了看浩渺的水面,皱了皱眉头,提起了裙角,掐算着时辰,朝着水榭走去。 四周静悄悄的,看不到一个人,太后应该还没有来。 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兴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湖中的锦鲤,都围拢了过来,以为有人要喂食。 “夫人您来了,先请屋中小坐,饮盏先。老奴拿了画笔颜料来,您且试试合不合手,若是不妥当,趁着太后尚未过来,先给您换到合适了。” 谢景衣吸了吸鼻子,勾起了嘴角,“田嬷嬷不亏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办事果真十分妥帖。谢三在此多谢了。” 田嬷嬷笑了笑,推开了屋子的门。 谢景衣大步的走了进去,那桌面干干净净的,并不见任何颜料,倒是有一张大大的床榻,搁在一角,帘幔放了下来。 只听得啪的一声,身后的门被关上了,咔嚓一声,上了锁。 谢景衣叹了口气,果断的拿起桌面上的水,往那香炉里一泼,浇灭了香,然后朝着床边走去,撩起了帘子。 那床榻上正躺着一个人,面红耳赤的,嘴中轻喃着阿音阿音,不是官家又是谁? 谢景衣索然无味的拍了拍手,走到桌面,拿起茶壶里的水,打湿了帕子,盖在了官家的脸上。 官家一个激灵,冷得嗷嗷叫。 虽然已经春暖花开,可还洗不得冷水。 他像是闻到了香气,挣扎着要扑过来,却被谢景衣果断的一脚,踹了回去。 官家抬起手来,想要拂掉脸上的冷帕子,却感觉人中一阵巨疼,顿时发出了哀嚎之声。 谢景衣见差不多见了功效,将那帕子一抽,担忧的问道,“官家,您醒了,可好些了?” 官家眼泪汪汪的摸着人中,无语的看着谢景衣,“阿衣你变脸怎么比人翻书还快?你看我中衣上,这个脚印?可是你踹的?还有我这人中上的手指甲印,可是你掐的?” 他说着,拍了拍剧痛的头,“说起来,你怎么在这里?今日不朝,寿高要进宫看景音,我猜想寿高完事了,定是要来念叨威胁我一番。便来这水榭躲了个清静。” “那金子君的事情,虽然已经决定了,但朕心中依旧烦闷得很。你派黑羽卫,盯紧一些。” 谢景衣拱了拱手,“诺。” 说完,指了指一旁已经灭掉的香炉,“还能有什么呢?不过是有的人,瞧着咱们太过顺畅了一些。便想出了一处复杂的伦理大戏。” “一会儿我阿姐同柴二怕不是就要来了。嗯,我阿姐瞧见夫君同阿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其他人瞧见国君同臣公的妻子共处一室;柴二就复杂了。” “柴二得瞧见江湖传言的契兄弟同自己的妻子共处一室,这叫什么呢?” 官家眼睛一亮,“我的情人们成亲了。我才看了这个话本子,阿衣也喜欢看么?” 谢景衣有些汗颜。 官家自觉失言,后知后觉愤怒起来,“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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