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个,他们更高兴的是,整个正月里都没有下雪,等开春了,他们便能照常出门耍,流民们也能归乡了。 因为多了许多外乡人,今年的灯会异常的热闹,远远看过去,全是一动一动的人头。 “谢老三,滚下来!” 谢景衣听到熟悉的大嗓门,懒懒的趴在栏杆边儿,探出头去,“姓关的,自己个爬上来,我懒得下去。” 关慧知叉了叉腰,吴家几兄弟一字排开的,只少了吴五虎。 谢景衣无聊的打了个呵欠,看了看蹬蹬上楼的关慧知,“你的四个哥哥,怎么不上来?” 关慧知哼了一声,“怕被你训,都跑走陪我嫂嫂们去了。柴二怎么不在?御史台今儿个也要骂人不成?今年太后病了,官家在宫中侍疾,难得清闲的。” 谢景衣一把搂住了关慧知,“我同美人月下相会,怎么能带夫君一道前来?” 关慧知故作呕吐状,嫌恶的推开了谢景衣,“你怕是颠倒了,就你那小身板,怎么着也是关小哥我西楼会衣衣才对!” 这下谢景衣也被恶心到了。 关慧知说着,也学着谢景衣之前的模样,趴在木头栏杆上,哼哼了起来,“我阿娘来京城了,你晓得吧?青萍镇咱们下了大狱,外祖母给我阿娘去了信。” 谢景衣如何不知?自打那之后,关慧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黑羽卫的任务,她也没有叫她,都叫了翟准。 “我阿娘原是不大管我的,这次却是真的恼了。你不晓得,这十多天,我相看了一百来好人,打飞了十八个,把我阿娘气得呀……就今儿个出门,还叫四个哥哥盯着我。” “人啊,年纪大了,想法就是不一样了,她以前都说,慧知啊,你高兴就好;现如今日日叨叨,慧知啊,你快点招婿吧,不然的话,下了大狱了,都没有人为你劫狱啊……” 谢景衣听着,哈哈的笑出了声,“按照伯母的说法,你当嫁给阿准才是!” 关慧知毫不犹豫的骂了一句,“丑!嫁给他我还不如嫁给赵缺!当然了,赵缺脚太臭,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她说着,愤愤的拍了那栏杆一掌,谢景衣只觉得身下陡然一榻,便往前扑去。 他娘的关慧知一巴掌,竟然将这栏杆打折了! “姓关的!” 关慧知忙伸手一捞,将谢景衣捞了回来,又是一个抬脚,将断掉得栏杆勾了回来。 “哈哈哈哈,一时忘了形,一时忘了形……” 说话间,楼下传来了一阵尖叫声,“糟了糟了,砸死人了,砸死人了!” 关慧知一愣,看到被她勾回来的栏杆,的确是少了一块,顿时紧张了起来,该不会她今年走背运,真砸死了吧! 她想着,一把搂住了谢景衣的腰,便跳了下去。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惊呼。 地上躺着一个穿着红色袍子的小郎君,耳边插着一朵花儿,看上去十分的俊美。 只不过此刻他正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看上去像是没气了一般,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正跪在一旁,大声喊着砸死人了,砸死人了! 谢景衣正要相询,却被关慧知给拽住了。 “牛竤,你能换个路子么?就你那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别说这么一块木头了,就是两个铁球从天而降,也砸不死你丫的啊!大庭广众之下,你还要赖上我不是?” “我跟你说,别说你长得跟个倭瓜似的,就是你长的像天上的仙女儿,我也不会娶你的!他娘的,小爷真应该去庙里烧香拜佛了,这走的都是什么背字运!” 那少年一听,立马坐了起来,摸了摸耳边的花,“姓关的,那些长得好的,经不起你弄;全京城会功夫的,也就属我生得最好了,你不嫁我嫁谁?” 关慧知一听,对着那牛竤就是一脚踹过去。 牛竤一见,慌忙站起了身,往后跳了一大步,警惕的看着关慧知腰间的马鞭。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