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朵盛开的菊花。 “你外祖母有心了,你这孩子,平日里瞧着是个耿直的,怎么也这么会说话儿呢!今儿个啊,我瞧着皇后的嘴都没有你甜,这礼算是送到我心里头去了。” 太后说着,瞥了那送子观音一眼,气不打一处来。 她又何尝不认识这尊送子观音,当初还是她们尚且在闺中的时候,一道儿去南边的庙里请的,当时那老和尚说,这尊观音叫她请了回去。 可被吴老夫人一阵嘲讽,她那会儿年轻气盛,尚未婚嫁,怎么会想到自己个无后嗣,又觉得是个山野小庙,便没有放在心上。 结果一转头,好家伙,回程的马车上,吴老夫人掏出观音,嘚瑟了起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万一有用呢!唉,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这么不敬神佛,要不得要不得!” 后来她孩子没了,也曾经寻吴老夫人索要过,可老太婆三推四推的,就是不肯。现如今倒是好,她夫君都死了,送子观音倒是完璧归赵了! 更气的是,她还得满口称好,赞扬吴老夫人有放眼天下,心怀大陈,为了大陈皇室兴旺,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啊呸,老妖婆还能替他们齐家,生出个嫡出的皇子来? 当然不能! 太后笑僵了脸,迫不及待的看向了谢景衣,“来来来,快把你画的画,拿出来给刘太妃看看。我一直夸你,她偏不信,说你小小年纪的,吃的米还没有她吃的盐多,能画出什么来,今儿个就叫她开开眼界。” 谢景衣恭敬的行了礼,双手奉上了自己的画轴。 太后身边的嬷嬷打开一看,瞳孔猛的一缩,复又恢复了平静。 只见那画上画的,乃是宫中的一角,太后站在小楼上,凭栏听雨,眼睛朝着地下看着,雨打着宫中的青石板路,屋檐角有一拍明显的石窝窝。 这个人,后脑勺上是长了眼睛吧! 嬷嬷瞧着心惊,当时她便站在太后的身后,听着她数落官家,太后站在小楼上,往下看去,她目光所汇的地方,乃是谢景衣的背影。 这张图同当时相比,只是没有撑着雨伞的谢景衣罢了。 谢景衣画工了得,前世可是跟着裴少都正儿八经的学了许多年的。现如今裴少都尚且年轻,不管是画技还是意境,都远达不到上辈子的高度。 就以这幅画来论,裴少都还当真不一定画得出来。 饶是刘太妃想要挑刺,都不由得夸赞出声,“绝了绝了,光是看着,我感觉都能听到下雨声。” 太后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话来,只是意味深长的看向了谢景衣。 谢景衣睁圆了大眼睛,希翼的看着她,好似在等待她的夸奖,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说话间不少臣公都围了过来,原本这一团坐着的都是后宫女眷,他们在另外一侧吹水,可之前关慧知的送子观音一出,引发了众人山呼海啸的附和,早就将他们吸引过来了。 其中一个白胡子的老头子,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副画里,有九个人呐。” 这下子便是太后也忍不住看了过去,这画明明除了她外,没有旁的人。 官家也来了兴致,“宗正寺卿这就言过其实了,这画虽然好,但可不能凭空冒出人来。” 原来那白胡子老头子,竟然是管着宗亲皇室,系着姜家族谱的宗正寺卿。 老头子摇了摇头,“非也,非也。您看着墙角处,有个小手儿。再看他上头,有个小髻儿,那大柳树上头,垂下了一个小鞋儿……” 他说着,一一的数了起来,当真还叫他数出了除了太后之外的八个人,八个孩子,四男四女,齐齐整整! 谢景衣对着毛学究竖起了大拇指,“雕虫小技,叫您一眼看穿了,谢三当真是鲁班门前弄大斧,惭愧惭愧。古有八女贺寿,谢三驽钝,学着来了一个八孙道贺,想太后所想,望太后所望,愿太后长命百岁,万事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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