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永平侯说道,“你这孙女儿,自打知晓你我交情,越发的恃宠而骄。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她左一个大统领,右一个您的。” 永平侯笑着下了一个子,“她以前的确不这样,今儿个可能吃了火药。差不多行了啊,小兔崽子,没人跟你计较,你自己个也要注意分寸才是。” “该你知道的,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危险。大统领心地好,也不会让你去背锅,让你陷入困难之境,丢了小命的。” “再说了,他孙子不是在你那棺材铺子对门住着么?还有你那未婚夫婿,不是御史么?你先留了遗言,万一你被老贼卖了,叫那棺材铺子的掌柜的,将对门那孙子捆了,随便找口棺材钉了。” “再叫你那未婚夫婿,将老贼骂得遗臭万年,不就舒坦了。” 谢景衣笑了出声,“多谢阿爷给我做主了。” 永平侯也笑了出声,“兔崽子没担当,坏话都让阿爷说了。” “我到底在人家手下混饭吃呢!大统领啊,您看您啥时候有空,神医给您安排好了。” 翟有命哭笑不得,这人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想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纸条儿来,递给了谢景衣,“如今所有人都盯着役法,原本应该咱们黑羽卫暗中配合,但柴二战斗力太强,咱们便空闲下来了。” “举世升平,也没有旁的事情可以做,官家有件心病,想要去了。你回去阅后即焚,这事儿同柴琛有关联,我知晓你二人定了亲,这次你去凤平,也未必没有私心。” “旁的无所谓,但这事儿,乃是官家私事,你不要透露半句口风。” 永平侯听着,皱了皱眉头,到底没有言语。 谢景衣认真的点了点头,“诺。” 玩笑归玩笑,事情还得认真的干。 翟有命说着,咳嗽了几声,站了起身,“我先回去了,明日午时,我在阿准那儿等神医。” “知晓了。您慢着些,小心台阶。明儿个您也去瞧瞧吧,总这么咳嗽,不是个事儿。” 翟有命脚步一顿,神色柔和了几分,他真的很老了,脸上都是一块一块褐色的斑点,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得已经中空的树皮,随时都要倒下了。 “多管闲事。我们都去,岂不是奇怪。” “有什么奇怪,就说阿准病入膏肓,快要翘辫子了。您同您闺女,都去看他,不是很正常。” 翟有命一梗,“你倒是荤素不忌,混不吝的。” 谢景衣笑了笑,倒是也没有搀扶他,“咱们走夜路的,见了阎王爷都得笑眯眯的叫哥哥好,哪里还在乎这个。” 翟有命轻笑出声,并没有应承,只是摆了摆手,“我自己个走就行,你难得来看你祖父,同他下两盘棋吧。下次别带糖了,年纪大了,吃多了糖,容易牙疼。” 谢景衣也不强求,目送他出了院子门,寻了之前翟有命坐的凳子,在永平侯对面坐了下来。 永平侯的那根糖人还没有啃完,啃得糖渣子飞溅的,见谢景衣坐下来了,毫不犹豫的又接着下了一子。 谢景衣定睛一看,冷笑出声,“我就转个身送人的功夫,你咋还换子儿了,我这两只眼睛大着了,可瞅得一清二楚的!要不要我给你复个盘?” 不等谢景衣动手,永平侯便啪啪啪的又将棋子摆了回去,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你真的能记住。翟有命被你哄骗得,还心虚了,老贼聪明一世,小河沟里翻了船。你这脸皮简直比这糖人还硬还厚,说谎咋那么理直气壮呢?” 谢景衣脸色不变,“我那没有撒谎,棋子可比账册简单多了。” 她说着,下了一子。 永平侯下棋速度很快,不假思索的便落了子,“你来寻我做什么?老二进宫了,你不高兴?你是她爹还是她娘,轮得着你不高兴?” 谢景衣不客气的围了永平侯,“我是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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