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宫的马车上时,都嘚瑟的哼着小曲儿! 坐在一旁的谢景音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三囡啊,你说我能不能不戴这支钗?外祖父实在是太实在了,这簪子太重了,我脖子都快要压折了。” 谢景衣抬头一看,顿时就乐了。 “整得像头上插了根狗尾巴草儿,我也说阿娘太过紧张了,可她偏生固执得很,生怕你被人小瞧了去,就差没有叫人拿绳子把金元宝串了,给你当耳环了!” 谢景音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那还不把我的耳朵挂个缺!” 她说着,果断的将头上的金簪子取了下来,递给了方嬷嬷叫她收好了,又甩了甩脖子,整个人好似轻了一截。 谢景音头上的那根簪子,乃是一支兰铃花簪子,做工精细,密密麻麻的花铃栩栩如生,连那花瓣以及叶子的纹路,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的。 虽然不过是纯金,并没有镶嵌玉石,但光是这打金的手法,都足以让它配得上“绝非凡品”四个字。这是翟氏出嫁的时候,翟老爹给她的八大件镇场子的嫁妆中,最为精美的一件。 只可惜谢保林一直都是个小县令,翟氏年轻的时候,一次都没有戴过。如今年纪大了,戴着又嫌太过扎眼了,今日方才从库房里拿出来,硬是插在了谢景音的头上。 谢景衣瞧着她头上缺了一块儿,显得有些空旷,将自己个头上的一直步摇,扯了下来,插在了谢景音的头上。 谢景音伸手摸了摸,忍不住说道,“那你不是太过素净了些?” 谢景衣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我都是定了亲的人了,便是穿个破麻袋儿去,也不会有人管的,柴二也会去的,谁敢小瞧我?” 说话间便已经到了宫门处,一下马车,谢景衣便瞧见了在那里候着的柴祐琛。 他今日穿着一件崭新的浅蓝色锦袍,配着同色的发带,少见的带了一股子少年气。平日里总是穿得黑漆漆的,板着一张棺材脸,若不仔细看脸,还以为他已经三十而立。 来的小娘子很多,不少人此刻都下了马车,等着宫人引领,见柴祐琛迎了上来,都悄悄的看了过来。 谢景衣对着柴祐琛点了点头,伸手撩开了帘子,“二姐姐。” 谢景音整了整裙角,脑子中回响起方嬷嬷的教导,微笑着下了马车,要优雅要得体,脖子要伸长,下巴要抬高,步子不能大,走路不能响,最关键的是,不能随时随地啃豌豆! 真是让人沮丧! 谢景衣瞅着她装模作样的样子,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装得了一时,还装得了一世?她敢打包票,不出一炷香时间,眼前的这个大美人就要原形毕露…… 且不论谢景衣怎么腹议,周围的其他小娘子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景音来了京城之后,也多半是在家中蹲着,便是出门,也都不认真打扮,十分低调,虽然美名隐隐相传,但大部分来这里的人,都是头次见她。 这一眼,便像是生了钉一般,怎么都挪不开眼。 那前来引路的宫人先是一怔,随即深深的弯了腰,“是谢家的小娘子吧,且随老奴来,前两日方才下了雨,小心路滑。” 谢景音轻轻的嗯了一声,“有劳嬷嬷了。” 就凭这张脸,只要她不是蠢得突破天际,若是进了宫门,那必定不是籍籍无名之人。 “敛英,敛英,别看了,走了。” 谢景衣听着这个名字,看过去,只见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小娘子,正红着脸,一脸痴迷的看着谢景音,连帕子掉在了地上,都没有发现。 在她身边,一个圆脸,看上去生得十分喜庆的姑娘,正着急的拽着她的衣袖,引路的宫人已经往前走了,她们若不跟上,可就要追不着人了。 “来了,来了,这就来,我的帕子掉了。”那个叫敛英的,捡起了地上的帕子,快步的朝前走去。虽然走得急,但步履丝毫不慌乱。 谢景衣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看了柴祐琛一眼,这小娘子她认识,名叫高敛英,日后的高妃便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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