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原来竟然是副舆地图,见山画山,见水画水,简直就是东京城的缩影。” “不才恰好师从抱金散人,习得绘画之道。通常的人,可不会这么画。东京城之大,凡夫俗子岂能以脚丈量?这画图之人,定是原先便见过东京城的地图了,见得多了,习得多了,自然而然也就画出来了。” “这账册连嬷嬷月月去查,却丝毫不知晓那册子后头还有这么一出。太平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必要在后头弄出这么一副图,给人警告。想来,这幅画是在姚嬷嬷被抓,连嬷嬷连夜去爆竹坊运走火药之后,我们去拿账册之前,有人画上去的。” “擅长蝇头小楷,惯会画舆地图,接了您的指示,在那个时间段,出现在了爆竹作坊的,当然只有蔡太妃您亲爱的小弟蔡珣了。” 蔡珣乃是蔡太妃的幼弟,比她差不多小了三十岁,蒙了祖荫,在工部任职,尤其擅长画舆图。上元节的时候,那盏飞燕灯,便是他画出来的。 蔡太妃脸色大变,声音有些发干,“你把蔡珣怎么了?” 谢景衣笑了出声,“没怎么,不过是让他做了拯救东京城百姓的大英雄罢了。牺牲小我,完成大义,太妃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 一旁的柴祐琛听得扯了扯嘴角,你就吓唬人吧!蔡珣虽然惨,但还活得好好的呢! “你敢!”蔡太妃厉声站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谢景衣挑了挑眉,“我为何不敢?又不是我弟弟。再则,您也忒口不对心了些,之前不是说,只求郑郡王一命,其他人皆可伏诛么?他不过是先走一步,黄泉路上等着您呢,有甚好心急?” “都自作主张给你的亲族判了死刑,如今倒是又猫哭耗子假慈悲,岂不是又当又立?” 蔡太妃嘴角一口,鲜血便流了下来。 “寻常人可没有办法把烟花变火器,要不然的话,徐火器那种觉得,也不至于成了您的座上宾。您出宫不久,徐火器为您效劳的时间也不长……若是这么短时间就能够炸翻东京城……那他还至于是火器营学徒?那咱们得尊称他一句徐火神了!” “在火器炸药数量不足的情况下,不可能将它们分散开来,搁在无关痛痒的四个角落。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放在有威胁的地方,譬如宫中,达官显贵多的地方,二是放在,便于你的部下取用的地方。” 谢景衣说着,对着蔡太妃叹了口气,“不是我小瞧你,你若是有宫中放炸药的本事,还至于整什么红点儿?直接炸飞岂不是称心如意?那么,就只剩一个可能性了。” “柴御史,你之前说哪位将军收了黑钱,帮助郑王府谋逆来着?” 柴祐琛面无表情的接道,“蔡太妃的妹夫,李将军。” 谢景衣点了点头,“嗯,自然是放到李将军揭竿而起时,顺手就能拿到的地方了。当然了,这些都是我的推测,还是靠您的弟弟勇敢的证实了我的推测,让人钦佩。” 谢景衣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对铁珠儿,在手中转了转。 蔡太妃一瞧,惊呼出声,往后退了好几步,“疯子,你这个疯子!快把这个拿走,这个会炸,会炸!” 谢景衣将手伸了伸,蔡太妃慌忙将郑郡王往自己的身后扯了扯,她伸出手来,指了指官家,“官……官家在这里,若是炸了,若是炸了,你就是弑君之臣!” 谢景衣笑了出声,吐了吐舌头,“瞧你吓的,骗你的,不过是两个掏空了的铁球罢了!” 她说着,眼神一瞬间变得肃杀起来,冷冷地说道,“没有那个本事,做什么黄粱美梦。” 第267章 太妃遗言 蔡太妃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跌坐在椅子上,弯着腰过了好一会儿,一旁的郑郡王落下泪来,“母亲,大势已去,今日便是咱们的死期。” 他说着,对着官家磕了几个响头,“小叔父,小叔父。这谋逆之事,乃是男儿所为,岂能女子担责?我母亲一把年纪了,求小叔父……求官家开恩,给她一个善终。” “她还想着,还想着,要同先皇合葬啊!” 官家眼睛红红的,还未说话,蔡太妃便挺直了脊背,“吾孙不必求人,谁想同那渣滓合葬。” 李将军被抓,他们没有了兵马,火器被查出来,他们没有了武器,郑王府已经被禁卫军围得水泄不通,今日定是在劫难逃了。 蔡太妃想着,咬了咬牙,若是再给她一些时日……都怪先皇实在活得太久了,她出宫时间晚,经营得还太浅了……假以时日,当遍地都是红点儿,何愁大业不成? 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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