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在张家的案子里起了什么作用,他去见过永平侯夫人,又岂能不知一二,说恨她恨得咬牙切齿,那也不为过了。 永平侯摆了摆手,“是我叫她来的。咱们讨论分家之事,总要有人记录成册,分家并非什么光彩之事,难不成你要外人来看了笑话?” “写字记录,谢苟同谢芒也行……”听到谢景衣的笑声,谢清心更是恼火,“你笑什么?小小年纪便心肠歹毒,也不知道有的人是怎么教的。” “我小小年纪,自然是祖宗血脉给的性情,祖父不都说了么?我肖他呢!我笑三叔父你的名字取得可真有先见之明,侄女做了些清心明目的茶包,一会儿送给三叔父一些,清清火气。” “你!”谢清心气得差点儿没有撅过去。 永平侯瞪了谢景衣一眼,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叔侄二人,本是同根而生,何必如此争锋相对。今日以分家大事为重。原本我尚且活着,不应该分这个家,但父母为子孙计深远,为父只希望你们兄弟和睦,不要做出那等兄弟阋墙让人看笑话的事情。上一辈的恩怨,就此了结,人呐,得往后看!” 屋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想要接永平侯的茬儿。 永平侯也不在意,“且说说你们是怎么想的吧,为父分家,也不会完全不顾及你们的想法。” 谢清心看了谢清远一眼,见他低垂着不说话,立马说道,“这家业向来是由长子继承,大兄是长子,又是嫡子,自幼长于父亲膝下,感情深厚。大嫂掌家多年,从未有错,不说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管怎么说,都应该由大房继承家业。我们几个做弟弟的,愿意搬出去。” 谢清远一愣,抬起头来看向了谢清心,显然并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些。 “三叔此言差矣,大伯是长子不错,但是嫡子有待商榷。在这个屋里,谁才是正经嫡子,大家心里清楚。”谢景衣毫不客气的插话道。 谢清心皱了皱眉头,“你个贼丫头,这里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谢景衣摆了摆手,看了谢清远一眼,谢清远慌慌张张的低下了头。 显然,他也觉得自己个担不起嫡子那个嫡字。 说起来,他不但不是嫡子,甚至连庶子都不如,不过是个外室子罢了。 永平侯没有接话,看向了四子谢清田,谢清田缩了缩脖子,“我是庶子,理应搬出去,哥哥们谁照顾阿爹,我都是放一百二十个心的。” 永平侯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他,有嫡子在,的确是没有庶子继承家业的道理。 “保林怎么想的?” 谢保林顿了顿,看了谢景衣一眼,见她笑了,也安抚的笑了一下,说道,“三弟说得没有错。我自幼在外,并未服侍父亲跟前,这么些年,父亲生病遇到了难处,都是大兄陪伴在侧,尽心尽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这个人说话直,说的都是实心话,我愿意分府出去。” 永平侯皱了皱眉头,依旧没有说话。 “我大兄也是……你说什么?”谢清心惊讶的看向了谢保林,脸色顿时五味杂陈起来。 过了一会儿,又说道,“父亲,您也听到了,既然大家伙儿都同意,那就这么定了。大兄继承侯府!” 永平侯看了谢保林一眼,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就依你们所言吧。现在再说分产之事……我早已经分好,这一份是我的私产,这一份给老大,这两个是二房同三房的,至于老四,你是庶子,便略薄一成,可有意见?” 谢清远三人都摇了摇头。 “祖父,这产业可不是这样分的。咱们得先把嫁妆拿出来说……” 谢清心笑了起来,“怎么着,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想讨要嫁妆不成?” 谢景衣摇了摇头,“我是对事不对人,叔父何必如此小肚鸡肠,揪着侄女不放。我们大陈律法写得清清楚楚的,分产之时,女子嫁妆归其子女所有,若是无子女,则退还娘家去。是以,咱们分产,不能单独的按照府中产业几成来分,得先把两位祖母的嫁妆单拧出来说!” 永平侯脸色顿时一变,刚要说话,就瞧见谢景衣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这张单子,乃是春华夫人嫁进府中来之时的嫁妆单子,我祖母命薄,在府中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嫁妆理应花不完才对。这部分,按照法理,是属于我阿爹的。”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