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娴一起身,她身边的丫鬟金环立马搀扶住了,跟紧了她来。 这金环,也是方嬷嬷后来特意给寻的贴身丫鬟,同谢景衣的忍冬一样,都是通晓官话,尚算见过世面之人了。 待二人一走,谢景衣打了个手势,谢景音心领神会,转身跟了上去。 而谢景衣则是小手往后一背,朝着同她相反的方向行去。 北地的风,远比杭州的要冷,吹得人的脑壳疼。 谢景衣摸了摸头,突然有些羡慕起青厥来。这小驴子来了京城,有大夫汤药伺候着,马夫一口一口的围着,就连天寒了,它还有貂戴。别说她没有,她就是有,也戴不得,小娘子宁愿吹冷风,也不能乱了发髻。 这样一想,当真是令人惆怅。 不比她那便冷冷清清,这边可是热闹非凡,元婴正同一个穿着水红色裙衫的小娘子比赛投壶,谢玉娇在一旁又叫又跳的喝着彩,几乎有些身份的小娘子,全都围在这里了。 谢景衣想着,走了过去,拽了拽谢玉娇的衣角,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玉娇姐姐,你可知我阿娘在哪里?” 谢玉娇又娇喝了几声,“好好好!” 方才不耐烦的转过身来,“你阿娘在哪里,我怎知晓,你不会自己个去寻么?” 谢景衣咬了咬嘴唇,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我寻不着……我寻她有急事。” 谢玉娇一愣,挑了挑眉,“出了何事?” 谢景衣慌张的摆了摆手,“就是我阿……无事无事”,然后快步的离开了。 谢玉娇眯了眯眼睛,忙跟了上来,“到底发生了何事,这里没有人了,你可以说了吧?乡下没有见识的丫头,就是没有见识的丫头,柴二公子同你逢场作戏,你还当真了,别丢了我们侯府的脸面,连累我嫁不出去。” 谢景衣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确认这里真的没有人,勾了勾嘴角,“哎呀呀,原来玉娇姐姐你,也喜欢柴祐琛呀!元婴若是知晓了,肯定特别高兴,对吧?” “你!嬷嬷说得没有错,你这个丫头,惯会装了!看我回去怎么在祖母面前撕掉你的兔子皮!” 嬷嬷?谢景衣若有所思起来。 她们初来乍到,哪个嬷嬷会知晓她的秉性? 想来想去,见识过她的嬷嬷,不就只有那个去杭州打头阵,想要假借永平侯之死,哄骗他们来的嬷嬷了么? 这么说来,果然那人是大房派过去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快点认亲,让谢景娴顶了文家的亲事。 那嬷嬷明面上是为侯爷办事的,原来是张氏的人。 谢景衣想着,高兴的看了一眼谢玉娇,她就喜欢这种,傻不拉几藏不住话的人!乃是天生的猪队友! “玉娇姐姐大可一试。若论会装,我怎么比得过你啊,看着跟白莲花似的,实际上竟然做出这样的勾当……那姓文的狗东西,你不想要,竟然哄骗我大姐姐去!不过啊……嘿嘿,你猜怎么着?一会儿可有好戏看咯,谢玉娇,一会儿你可别哭鼻子!” 谢玉娇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着谢景衣,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这话的破绽来,可看了半天,越看越是心惊。 谢景衣实在是太镇定了,这种胸有成竹的样子,绝对不像是装出来的! “你说什么?你干了什么?我警告你,这里是长公主府,你可不要乱来,丢了我的脸面!” 谢景衣哂笑出声,“玉娇姐姐说什么呢?我可是帮助你呢,知晓你不想要这姻缘,特意叫了伯娘过去,同文举人说个明白呢!可那文举人,啧啧……” “谢景衣!”谢玉娇一听,顿时慌了神,她猛的一跺脚,拔腿就跑,跑了几步,又阴沉下脸,佯装起镇定,快步的走了起来。 谢景衣翻了个白眼儿,拍了拍手,眨了眨眼睛,朝着翟氏所在的方向行去。 “阿娘,可算寻到你了。我瞧着今日这花点里有蟹黄,担心您误用了,这不四处寻您。今日晨起,您不是用了柿子来着。” 翟氏笑着拿帕子给谢景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你这孩子,真是的,阿娘还能不记得柿子不同蟹共食?小小年纪,惯是操心。” 坐在一旁同翟氏说着话的一个夫人笑道,“你这孩子教得好,可真孝顺,我家的皮猴子,早就不知道哪里玩去了。这是最小的那个吧?”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