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些饥饿,几个人从军帐里出去了。 等人出去之后,元泓看了一眼身后的文士,“朝廷真的是饮鸩止渴了。” 文士生的儒雅,听到元泓这么说,不由得笑了笑,“朝廷如此,才有大王的可乘之机。” 文士名叫王鹤,原本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吏,偶尔一次对答之中,发现他办事稳妥,对答流利。 元泓见他头脑精明,而且口齿伶俐,干脆任命为主簿。 王鹤原来做过商人,洛阳扩建的时候,因为托人找到了门路,供应扩建城池所用的木材,发了一笔财,但却被当时负责的宗室抓住了说供应的木材有瑕疵,上下打点了一番,才得脱身。 后来从洛阳回来,也无心经商,干脆就在晋阳谋得一个职位。原本不指望这辈子再有什么前途了,谁知竟然遇见了元泓。 王鹤善于察言观色,而且办事,尤其是整治粮草供需格外是一把好手。他长于经营,在晋阳的时候,曾经经营粮草,让粮草格外富足。 元泓有意栽培他,将他也调到了身边。 元泓听到王鹤那话,神情似笑非笑,他喜怒不形于色,光看一张脸,实在是不明白他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王鹤却不紧不慢,“朝廷此举,乃是饮鸩止渴。乱象已生,六镇彪悍,难以匹敌。就算朝廷借着柔然的势头,能勉强镇压下去,但也元气大伤。到时候,将无法制约各地豪强。到那时候,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元泓坐在那里,他当然明白王鹤的意思,他看向王鹤,“此刻倒是个机会,不过想要瞒着朝廷,却也不容易。” “这又有何难。六镇镇兵就是天上所赐的利器,六镇和朝廷胜负都有,六镇人多,镇兵也多,如此多的降兵,朝廷完全应付不过来,偷天换日,做的隐秘,朝廷此刻已经无力他顾,又如何能识破?” 元泓靠在那里,他两眼看着帐顶,“我是宗室,又是亲王,陛下不放心我的。” “东郡王之子,贺若将军,大王认为如何?” 元泓眼眸动了动,他看向王鹤。王鹤微笑,“贺若将军是大王的舅父,若是他能为大王所用……” 贺若家这些年,被皇帝削弱,一直到战事频繁,朝廷颇为捉襟见肘,才重新被启用。之前就算是贺若仪,也是被朝廷高高捧起,打算就做一个富贵闲人那么养着。 除去贺若仪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是领着一份闲职,看着清贵,其实已经被排挤在一旁。对于这种勋贵之家,无异于被人紧紧制住咽喉和性命,不得动弹。 现在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但凡有些抱负的,都不想再回去。 “小人听说,贺若将军已经到了沃野镇,此刻正在逆民酣战,若是得当,将来会是大王的助力。朝廷可以管辖宗室,可是宗室之外,尤其当地的地头蛇,朝廷无法制约。” 元泓嘴唇动了下,他颇有闲情逸致。此刻为了防止帐内说的话顺着风飘出去,原本开的窗户也关了起来。此刻帐内,就只有几盏照明用的油灯,俊秀出尘的脸在烛火里闪闪灭灭。 “的确是个法子。” “贺若将军,小人特意打听过,此人为将尚可,但若是想要翻身为主人,其人没有为主之才,就算有二心,恐怕也成不了气候。” 元泓望着王鹤一笑,“多谢先生。” 说着他起来,径直在书案后坐好,“我这就给阿舅写信,讯问战况如何。” “辛苦先生了,眼下天色已晚,先生先回去好好休息。” 王鹤见他已经把自己的话都听了进去,满心宽慰。 元泓才把书信写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军营为了防止营啸,都严禁大呼小叫,能这么做的,也就是那个被他惯坏了的小舅子了。 苏昙性情活泼,在这个军法严苛的地方,就算大错不犯,小错也是不停。只是他是晋王妃的弟弟,只要没有出纰漏,所有人全都是让着他。 “姐夫。”苏昙从门口跑了进来,裹挟着一股风。 一进来,苏昙就捂住鼻子,“好大的膻味,姐夫帐子里难道有牛羊来过?” 元泓把手里的书信放到信筒里,交给一边的亲兵,“不久之前柔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