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沈觉得如何?” “这个还得回去问过她阿爷,毕竟婚姻大事,还是得谨慎点。”沈氏说着,看着女儿拿着刀子割肉,“她这模样,还是得多多教会,要不然到了夫家里,平白无故的惹人笑话。” 贵妇当然明了沈氏的意思,不过就是舍不得女儿出嫁,想要多留一段时日罢了。 想想也是,苏家九娘生的貌美,门第也算不错,大把门当户对的儿郎翘首以盼。 两个人说话都不防着外人,玲珑听得到,苏惠自然也听得到。玲珑听到这个,一笑了之。反正她现在还不打算嫁人生子。这年月,不管汉女还是鲜卑女子,十一二嫁人的大有人在,她能拖到现在,都是因为父母的疼爱,既然都拖了这么一段了,那就不妨再拖。 吃吃喝喝着,玲珑脑子里突然想起元泓月下的脸,那张俊美的面颊,在月光下,更是增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艳。 想娶她,可没那么容易。 元泓回酒席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会了。 贺若仪见他回来,立刻招他上来,一一引见那些宗室还有鲜卑勋贵。 贺若仪的打算很好想,自家外孙在外面已经耽误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外孙终于开窍,不再在山上读那点拗口的经书,贺若仪简直喜出望外。 元泓修道,贺若仪倒是觉得没什么,心里甚至庆幸他幸好是去修道去了,而不是出家为僧。若是出家为僧,到时候光着头回来,恐怕他还得更愁些。 外孙从了拓跋家的长相,不管是身段还是相貌都是极好的,可是光着头上朝,哪怕戴着冠帽,也够惹人注目的。头发想要完全长出来,没有个几年都不成。 幸好是修道了,果然汉人的东西也有好的。 元泓十二三之后就在洛阳之外,鲜少回来。贺若仪忙着让他见那些鲜卑勋贵。哪怕原先并不怎么相识,但有贺若仪在里头牵桥搭线,一切都简单了起来。 “你多认识些人,于你那是大有好处的。”贺若仪拉着元泓坐在身边,“你阿爷看在他今日过来的份上,我就不说甚么了。你既然回来了,那就要在洛阳好好安身立命。” 元泓点头,贺若仪叹了口气,“你也别怪外祖父把话说的难听,当年你阿娘被徐氏羞辱至死,你阿爷除了把人关起来之外,甚么也做不了。外祖父和你阿舅,一辈子打仗,手里不可能去沾女人的血。要报仇,你阿爷再适合不过,结果你阿爷干了甚么?” 说起往事,贺若仪鼻子里重重哼了几声,“关起来能如何?你阿爷对你有心,可是想要护你,恐怕是不行。外祖父年纪大了,能活多久,也不知道。活着的时候,尚且能保护你,可是我死了呢?到时候徐氏的儿子继承了你阿爷的位置,他是亲王你是公,压你一头,还有那么个阿娘,到时候你想要翻身,那就难了。” “外祖父放心,儿既然回来了,自然不可能和过去一样。” 贺若仪定定看了他一会,见元泓神色坚定,点了点头,“那就好。” “你既然这么说,那么我就放心了。”贺若仪松了口气,“对了,你既然回来,那也该娶妻了。” 贺若仪活了这么多年,在人情上面,精得和鬼似得,知道留下他人不够,还得让他留下什么来,妻儿对于男子来说,若真必要,可不是不可舍弃,但有家室,男子不管如何身份,多少有个挂念。 “……”元泓想起玲珑在月下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这可恼的妖精,撩拨他的时候,各种手段层出不穷,现在要她嫁给他,百般推脱。 元泓让旁人给他倒了一杯水。 贺若仪看见,立刻拦下来,“今日是我寿辰,喝水算甚么。” 说完,就要人送酒过来。 酒是上好的酒,泛着一股谷物的香味。他之前秉承戒律,很少碰,现在既然回到尘世,之前的清规戒律,多少都要松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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