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她看过很多年,看眼睛的主人从粉雕玉砌的孩子长成貌美可人的少女。 如今锋芒毕露,都是她来不及参与的从前。 “为何不能?” 眼睛的主人说,“因为不好看。” “哪里不好看?”方溯问。 “眼泪,”她顿了顿,道:“眼泪不好看。” 方溯直接把面具扯了下来。 她曾经描绘无数次月明长大的样子,大抵如此。 除了眉宇锐利了不少,不若小时柔软,没什么差别。 眼泪在于君珩臻眼眶内悬而未决,两厢对视,发现对方都红着眼睛。 “你的头发,怎么弄的?”方溯清了清嗓子,道。 于君珩臻摸了摸席间的头发,似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倒有几分自己少年时的影子,轻描淡写道:“操劳过度罢了。我白发是不是还挺好看的?” “……”方溯随手扔了面具,反扣住于君珩臻的手腕,用手指擦了擦上面层层叠叠的伤痕道:“那这个呢?”她的声音有些咬着牙的愤怒,“也是操劳过度?” 她露出一个绝对称不上友善的微笑,道:“太困了,学古人头悬梁锥刺股是吗?” 于君珩臻无奈地笑了。 她确实和以前相比大不相同。 “我没事。” “谁干的?” 于君珩臻仍然笑着,道:“师傅要帮我出气吗?” “本侯问你谁干的。” 她什么都没说。 她笑得方溯有些陌生,只觉得有什么把二人划开了一般。 午夜梦回时方溯也曾痴心妄想过若是月明回来,她待如何。 却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相对。 岁月真是太奇怪了。 三年够改变什么? 独木成林足以。 是的,成林。 她在于君珩臻身上感受到了像是萧络的东西,上位者的傲气,自持和冷静。 也许是年纪还小,她并没有那么明显,却已经初见雏形。 方溯想,如果月明能回来,她定然要护住她,不让她再受一丁点委屈。 可现在她突然明白了,月明已经不需要她护了。 她是一国之君,君临天下。 生杀大权予取予夺的人,是她。 “师傅,你脸色不好,”她像从前一样去碰方溯的手,却被错开了,“怎么了?” 她收回停在半空的手,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下去。 “无事。” 方溯笑了笑,道:“你呢?你怎么会在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