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护你儿子的。” 这些话并不能真正让人放心,我看到威拉德夫人听到他说这些话时脸部抽搐了一下。但同时,他没有嘲笑夫人的恐惧,这本身似乎也让她得到了些许安慰。 就我来说,我之前从没见过波洛的性格里有如此富于迷信的一面。一回到家我便就此事向他发问。他的态度既严肃又认真。 “是的,黑斯廷斯。我相信这些东西。你一定不要低估了迷信的力量。”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当然是从实际出发,我亲爱的黑斯廷斯!好吧,我们就从给纽约发电报开始,弄清小布雷纳先生之死更全面的细节吧。” 他及时发了电报,得到了全面而精准的答复。年轻的鲁伯特·布雷纳几年来手头一直很紧。他是个海滨流浪汉,住在南太平洋群岛,靠国内汇款生活。两年前回到纽约,不过在那里更是每况愈下。在我看来,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最近借到了足够的钱去埃及。“我有个能借给我钱的好朋友。”他宣称。然而,他的计划出了岔子。他回到纽约,对他吝啬的叔叔破口大骂,说他对死人和国王尸骨的关心比对亲骨肉还多。鲁伯特旅居埃及的时候正好赶上约翰·威拉德爵士死去。他回纽约又过起了挥金如土的生活,然后毫无征兆地自杀了,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写了一些古怪的话。似乎是突然感到了自责才写下的。他把自己说成是麻风病人和流浪汉,信的末尾说他还是死了更好。 一个模糊的想法映入我的脑海。我从不相信古老的埃及国王死后来复仇。我看到的是更现代化的犯罪手段。假如这个年轻人决定要他叔叔的命——下毒更容易。阴差阳错,约翰·威拉德爵士误服了致命的毒药。这个年轻人回到纽约,对自己的罪行极为困扰。他叔叔死去的消息传到他这里来。他发现自己犯下的罪是多么不必要,于是在满心懊悔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把我的解决思路跟波洛说了。他很感兴趣。 “你这么想很有见地——绝对是独具慧眼。甚至有可能是真的。可是你没把古墓的致命影响力考虑在内。” 我耸了耸肩。 “你还是认为有某种关联?” “就是这样,我的朋友,因此明天我们要启程去埃及。” “什么?”我吓了一跳,大声问道。 “我说过了。”波洛的脸上清楚地表现出一副英雄气概。接着他叹了口气。“可是,唉,”他哀叹道,“大海!那可恶的大海!” 2 一个星期之后。在沙漠里,金色的沙子被我们踩在脚下,烈日直晒头顶。波洛神情痛苦,在我身旁萎靡不振。这位小个子男人可不擅长旅行。我们从马赛 坐了四天的轮船,对他来说真是种漫长的煎熬。他在亚历山大 登陆时已经不成人形了,甚至连他一贯的整洁也看不到了。我们一到开罗 就立刻驱车前往米那宫酒店,就在金字塔附近。 我被埃及的魅力牢牢吸引住了。波洛并非如此。他的穿着和在伦敦时一模一样,从兜里拿出一把衣刷,不停地刷着落在黑衣服上的灰尘。 “还有我的靴子,”他悲叹道,“看看它们吧,黑斯廷斯。我的靴子,多么干净的漆皮,一向光洁闪亮。看看,沙子掉了进去,多难受,再看看这表面,惨不忍睹啊。还有这高温,让我的胡子变得软塌塌的——形状都散了!” “看看那狮身人面像,”我鼓励他说,“我甚至能感受到它散发出来的神秘与魔力。” 波洛不以为然地看了看。 “它这样子没什么好高兴的,”他说,“怎么能高兴呢,一半破破烂烂地埋在沙子里。啊,这该死的沙子!” “好了,比利时的沙子也不少。”我提醒他,想到了有一次在克诺克海度假时,导游手册上将那里描述为“无可挑剔的沙丘”。 “布鲁塞尔可没有沙子,”波洛说,他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金字塔,“至少它们确实具有结实的几何外形,但表面凹凸不平,太别扭了。我也不喜欢棕榈树。他们甚至没有整齐地按行去种!” 我打断了他的抱怨,建议开始扎营。我们骑骆驼过去,这些动物耐心地跪着等我们爬上去。几个颇具异域风情的男孩子负责看管骆驼,由一名健谈的专职导游率领着。 我目睹了波洛骑上骆驼的壮观场面。他一开始是在呻吟,然后哀号,最后干脆尖叫起来,做手势向圣母玛利亚和历法里的每位圣人祷告。最后,他很没面子地爬下来,骑着一头小毛驴完成了这段旅途。我得承认骑着慢跑的骆驼对于外行来说确实不是件轻松的事。我腰酸背痛了好几天。 终于,我们离考古挖掘现场不远了。一个肤色晒得黝黑的灰胡子男人来见我们,他穿着白衣服,戴着个头盔。 “是波洛先生和黑斯廷斯上尉吧?我收到你们的电报了。很抱歉没去开罗迎接两位。这边发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事,完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波洛大惊失色。他正在掏衣刷的手僵住不动了。 “不会是又死了一个吧?”他屏住呼吸说。 “正是。” “盖伊·威拉德爵士?”我大声问道。 “不是,黑斯廷斯上尉。是我的美国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