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点上,他愈是冷言冷语,我愈是激烈而情绪化,如果当时能冷静下来沟通,或许很多事都能得到解答。 「我真是个差劲的人呢。」我不禁自嘲,甚至情绪反弹到生病真的有够好笑的。 那天之后尹若阳从未联络过我,应该说我们本来就没有交换联络方式,就像随时做好了切割的准备。苏季清也是,没给我发过任何讯息,但我猜梁语瑶会知道,十之八九是他联络的。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我翻过身面向她。 「嗯?」她也转了过来。 「我跟你……以前也认识?我是说大家还住在『日月恆光』的时候。」 「什么?」她皱了皱眉,「哪有可能,我根本不记得有你这个人好吗?我们不是上个月才认识的?」 欸?她的反应真实得我不禁一愣。 可是我当初不也住在那个社区里?怎可能不认识? 「你确定?」 「我当时就认识你的话之前还假装不认识你干吗?」她支起头,「尹若阳都跟你说了什么?」 梁语瑶比想像中来得状况外得多,感觉不是演出来的。 住在同一个社区,在其他六户都有往来的前提下,我却与世隔绝似地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梁语瑶曾说,她只知道六台相机的功能与去向,又说负责帮第七台找主人的尹若阳,所以是他把相机交给同为社区住户的我,可是,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好像就只有苏季清跟云雁。 如果我不是他们的邻居就算了,可偏偏我也生活在那,为何会造成这种资讯如此不对等的状况?还是只有梁语瑶不晓得?排除从未接触过的慕咏愿,本就知情的尹若阳,和配合着他理应会晓得状况的苏季清,没见过面的简梦昕也是明确地针对我的,最后,就是把相机交给我的云雁。 ——我想把相机交给他们意想不到又值得信任的你。 当时他是这么说的。这话的意思比想像中来得深呢,不是因为我与他们无关才交给我,而是因为太有关了,才更显得意想不到? 他早就知道我了,但不选择戳破——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在失忆的状况下参与其中?而且,他跟持有者间的关係想想也很诡异,像他跟梁语瑶感情应该不错,可跟尹若阳却有股称不上友好也不到破裂的微妙,但又不愿意透入「外人」的讯息给他们知道,岂不是放任朋友陷入危险吗? 要是能知道他的想法就好了,我叹了口气,就没有遗书之类的可以参考? 嗯……? 这发自内心却突如其来的结论使我不禁一顿。 ——我怎么忘了?云雁有留下一封信啊! 隔天一早我跟梁语瑶又出发回去面对现实了,由于不清楚她跟整件事情的相对关係,也不想让决心要往前走的她有额外烦恼,最后我选择暂时就这样让她不知情下去。 各自分头忙碌之前她让我陪她去一趟医院,去探望迟迟没能甦醒的简梦昕。我们在病床旁站了一会,梁语瑶看着她,我看着梁语瑶,那双沉静的眼中隐隐有股痛心与落寞。 虽然好奇简梦昕针对我的动机,可隐隐有股猜想这就是「剧本」使然,只是对方怎么做到让事情合乎情境也是个问题,简梦昕不可能平白无故对我產生如此大的敌意。 事情不能再放任下去了,谁也无法保证「外人」会不会再找上我们。蹉跎了那么久,即使现在没有跟尹若阳他们合作,也该振作起来用自己的方式去努力了。 回去公司练习努力补上进度,我踏着夜色匆匆赶回住处,把云雁的信给找了出来。 长吁了口气,我揭开信件,这当中肯定纪录了非常重要的线索—— 「霂光: 好久不见了,不晓得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世界变得怎么样了呢?其实光想这封信的开头我就想了好久,原本想问候你最近过得如何,可是想了想,如果你是依照约定用过了相机才看这封信,好像也没有特别问候的必要了—— 因为肯定糟透了对吧?对吧!(真受不了幸灾乐祸的我呢。) 好啦老实说,我倒希望你是安然无恙,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忘记为何会有这封信的时候偶然打开来看的,这样肯定幸福得多吧?不过若是这样的情境,接下来的内容你恐怕几乎看不懂。 嗯……我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希望还是不希望你看懂就是了。 总之,接下来的内容或许有些长,这是我所赠与你的,最初也是最后的自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