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宫殿里没有人回应,许久,跪着的人儿仿佛也成为了宫殿的一部分,长长的睫毛因为寒气变成白色,他眨了眨眼,依旧垂眸,淡淡开口“清澜,取棍。” 清澜知道隐言的规矩,抿着唇走到一边,取了跟通体黑色的棍子回来,那棍子手腕粗细,几乎有一人高,除了尾部留了双掌大小的空隙外,铺满了密密麻麻带刺的软丝,一棍下去,会如毛毡粘般粘到身上,再抬起时,便带起一片血雾。 清澜走到隐言身后,深吸口气,摆好架势“教主,清澜开始了。” “嗯”隐言回得淡定,身体却不由变得紧绷僵硬。 “砰!”一棍子下来,闷闷的声音回响在殿中,隐言微微皱眉,再没了其他。清澜等了片刻,咬牙又砸下一棍,仍旧没有任何声音。她将棍子杵在地上不再继续,试探性的开口询问“教主?” “清澜,你知道我的规矩。”隐言淡淡道。 清澜小声争辩“我……我没有手下留情。” 沉默半晌,隐言淡淡开口“你下去吧,叫卓依过来。” 拿着棍子杵在那半天,清澜咬着唇,最后还是躬身回“是”,将棍子放在一边退了出去。冰宫受罚,隐言有些规矩,他会报数,一是说于母亲听,二便是提醒执棍的人,手下留情的棍子,他全不计数。 过不多时,卓依从冰阶那边走下来,自然的拿起棍子站在隐言身后“主子。” 隐言跪在原处一如初始“知道为什么换你来?”。 “清澜心慈手软。”卓依回。 “嗯,动手吧。” 半晌,隐言没有等来卓依的棍子,倒是等来了她的问话“主子,行刑前,卓依有一个问题。” 一向干脆的卓依会有此一问,隐言不由道“什么?” 沉默片刻,卓依开口“锥心之刑,多少为限?” 没想到卓依竟然一下便问到了点子上,隐言轻叹口气“果真瞒不了你。” 握着棍子的手发紧,卓依的声音难掩颤抖“几次?” “至多七次,足以致命。”隐言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 “老爷他……不知道?” “嗯“隐言淡淡应“起初想说没说出口,现在,倒是不知如何开口了。“ “主子,您不能这样!”一向淡定的卓依有些着急。 不知是安慰或是怎地,隐言轻轻开口“放心,我有分寸。” 卓依抿着嘴,皱着眉,仍是不赞同。 “卓依”半晌,隐言道“你该行刑了。” 知道隐言的固执和倔强,多说无益,卓依掩下心事,问“多少?” 等了会儿,隐言只道“打吧。” 卓依一惊,这便是打到他满意为止,咬咬牙“属下得罪!” 棍子一下下自身后打来,十几棍过后,隐言的后背已经尽数被染成红色,冰宫受罚之际,他从不褪衣,一是身为教主的尊严,二则是对母亲的尊重。母亲虽以徒家家规教导他,唯有这点,却很坚持,她极少叫隐言褪衣,也从不与隐言说原因,多少年下来,隐言渐渐习惯,后来既不好奇,也不再问了。既是规矩,遵守就好,非要知道个原因,倒显得多余。 看着冰床上的母亲,隐言心中愧疚,即便身后的棍子再重,他也不知,是否能够赎罪。母亲,言儿违背誓言去了暮阳府,您定是生气了吧。这是他第一次违逆母亲,第一次,便是最大的禁忌!母亲不让他回暮阳府,甚至不让他打听任何有关暮阳府、有关父亲的消息,他不知道为什么,虽不愿纠结因果,但这也是隐言心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