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哪儿有什么飞禽走兽?你嘴里总没实话。” 她口中说着话,一双眼睛只在四下里张望,试图寻找崔恕的影踪。虽然上次崔恕并没有放她进门,但苏明苑心里总不能相信他是绝情,总觉得是有别的误会。七夕之后,顾梦初就要她和江绍定亲,她心急如焚,再顾不得脸面,大着胆子又找了过来。 糜芜笑吟吟地看看她,又看看三省斋的方向,不知崔恕躲在哪里?她们说的话,他可都听见了吗?她闲闲地问道:“姐姐抓到了几只喜蛛?” 苏明苑心不在焉地答道:“那东西脏兮兮的,我不要抓,都是丫头们弄的。” 糜芜嫣然一笑,道:“姐姐既然嫌脏,那么,等崔恕来了,让他替姐姐抓。” 苏明苑飞红了脸,心里却不自觉地憧憬起来,上次一定是误会,只要他肯见她,只要他知道她这么温柔深情,他一定会 荼蘼花影后,崔恕转身离开。没错,她必定是猜到他没有走远,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这种话,这个女人,真是顽劣至极! 他快步走回三省斋中,叫来了何卓:“盯着顾梦初,弄清楚她把吴成龙放在哪里。” 又向张离道:“倚香院那边,继续盯紧,再传信给齐牧,让他抓紧在芦里村查探,我要知道所有与糜芜有关的人和事。” 何卓与张离对望一眼,不免都有些惊讶,主子从没有过这种刚决定就改主意的情况,这是怎么了? 崔恕眸光沉沉。他倒要看看,如果他不出手,她能不能解决掉吴成龙,又会如何解决。 夜深人静时,糜芜在乱梦中,再次爬上了那架竹梯。身后追赶的脚步越来越急,头顶的浓云越来越沉,她不顾一切向上爬,却在此时,云雾撕破,露出吴成龙的脸,脖子上盘着那条毒蛇,狞笑着向她扑来。 横木断开,糜芜一脚踩空,惊叫一声。 “小姐,”拾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醒醒!” 糜芜睁开眼睛,才发觉薄薄的寝衣湿透了,全都是汗。她定定神,低声道:“我要喝水。” 拾翠很快送过来一盅温水,糜芜接过来一饮而尽,温热的水液滑过喉头,干渴稍解,心头残留的最后一丝慌乱也随之散去,糜芜将杯子递回去,道:“还要。”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亮,就见拾翠摸索着往桌边去倒水,外间有低微的鼾声,想来是锦衣睡在那里,还没醒来。 “小姐梦魇住了?”拾翠递过杯子,低声道,“奴婢的娘说,在枕头底下放把剪子,就不会做噩梦了。” 糜芜微微一笑。剪刀有没有用她不知道,不过,只要解决掉吴成龙,她自然不会再做噩梦。崔恕虽然不肯帮忙,不过,她原本也没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等见到窈娘,她自会安排个妥当的法子。 糜芜抿一口水,闲闲地问拾翠:“你是不是念过书?” 这几天她的书箱都是拾翠整理的,各样东西打理的井井有条,应当是个懂行的。 拾翠怔了一下,这才低声说道:“奴婢的爹教奴婢念过几年书。” “就咱们两个,你不用一口一个奴婢了。”糜芜道,“我听着也怪不自在的。” “是,小姐。”拾翠怯怯地说道。 “你家里能让你念书,按理说家境还过得去的,”糜芜道,“怎么舍得送你来这里?” 拾翠的声音哽咽起来:“奴婢,我爹前些年没了,我又没有兄弟姐妹,那些人欺负我家没人,都来侵占,好好一个家被弄得七零八落,我娘气不过,这才病倒了……” 独女,丧亲,家贫。细想起来,其实两个人何等相似!只不过拾翠胆怯温顺,只怕过得比她还要苦些。糜芜不觉起了恻隐之心,柔声道:“你放心,等我这里事情都完了,就放你回家伺候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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