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初一下子炸了,声音尖锐刺耳,“怎么,连你也伙着外人跟我作对吗?” 江绍脱口说道:“母亲,妹妹不是外人,王嬷嬷才是外人!” 顾梦初气得脑中嗡嗡直响:“好好好,你如今翅膀硬了,连从小带大你的王嬷嬷都成了外人,再过几天是不是我也成了外人!” 她甩开江绍,快步走进屋里,厉声喝道:“糜芜跪下!” 糜芜淡淡说道:“我不跪。” 她看着顾梦初,慢慢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我马上就回家去,侯府从今往后跟我再没有瓜葛,我不是你使唤的下人,不会跪你。” 反正不管她怎么示弱,顾梦初都会对付她,那也就没必要再敷衍她,只看他们到底舍不舍得让她走。 顾梦初气极,那张熟悉的脸,神情里那点熟悉的不屑与挑衅,都让她失去理智,她不假思索,扬手便想抽她一耳光。 江绍一个箭步冲上前,架住了她的手:“母亲!儿子跟您说的话您都忘了吗?你难道你真要毁了侯府百年的基业!” 糜芜心中一动,这么说来,她难道关系着侯府的基业? 顾梦初脱口说道:“她算个什么东西,侯府将来如何,几时轮得着她说话!” 她甩开江绍,扬手又要打,江绍抓住她的手,扑通一声跪下了:“母亲,您要打她,就先打我吧!” 顾梦初眼前一黑,险些晕倒,半晌才道:“你!” 她抬手按住眉心,疲惫、失望、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许久也说不出话来。 “母亲息怒。”江绍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消了气,忙起身扶着她,低声道,“妹妹初来乍到,许多规矩都不懂,以后我慢慢教她……” “不用教!”顾梦初一口打断他,“她跟她娘一样,天生反骨相,害人精!让她滚,立刻就滚!” 左右已经知道了她的下落,总有法子收拾她。 江绍急了,禁不住抬高了声音:“母亲真要用侯府的百年基业冒险吗?” 这是他第二次提起侯府的基业了,糜芜看他一眼,心想,看来自己对忠靖侯府真的很重要。 顾梦初冷冷一笑,道:“我就不信侯府离了她就不行!” “快了,很快就会见分晓。”江绍的声音里透着疲惫,搀起顾梦初向外走,“这次听儿子的,让妹妹留下。” 竹帘卷起又落下,江绍搀着顾梦初走远了,糜芜慢慢向外走去,眼下她知道了两件事,第一,她对侯府很重要,第二,顾梦初确实与娘亲有过节。 厅中,拾翠和四个小丫头依旧跪在原来的地方,糜芜抬高声音道:“都起来吧,不用跪了。” 拾翠刚爬起来还没站稳,就听糜芜吩咐道:“拾翠去找管家,就说锦衣眼里没有主子,一直跟主子作对,让他按规矩发落。” 锦衣正在廊下站着,听见时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叫屈,又见糜芜一指四个小丫头:“你们捆了她,等着发落!” 四个小丫头虽然害怕,还是上前按住了锦衣,糜芜也不听她分辩,自顾走进内室,慢悠悠地将包袱里的东西一样样又放了回去。 两盏茶后,管事在院里回道:“大小姐,锦衣不服管教,顶撞主子,按规矩已经赏了二十个嘴巴,还有十个板子没打,要不要现在就打?” “先让她进来回话。”糜芜拈起果碟中一颗蜜煎樱桃,慢悠悠地说道。 锦衣两颊肿得高高的,含着一包眼泪进来了,哭着跪下磕头说道:“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真不敢了?”糜芜噙了樱桃,漫不经心问道。 “真不敢了。”锦衣哭哭啼啼答应。 “那这顿板子就先记下,如果今后改了,就一笔勾销,不改,加倍再罚。”糜芜微嘟红唇,向地上吐了果核,嫣然一笑,“也没准儿明天我就得回乡下去,不过你们记住了,只要我在一天,就一天是你们的主子,总有法子收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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