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氏女走后,氏神望向罗玉安,笑得温和,“你为何愧疚?愧疚没被我吃么?” 这么一提醒,罗玉安反应过来,对啊,她好像不应该为了别人没吃掉自己而感到愧疚啊,毕竟这听上去真是怪怪的。 “但是……如果当时不是我,是另一个死刑犯,是您能吸收的恶,您就不会这么难受了。”罗玉安一边说,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信仰神明了,简直变成了信徒一样。 以前信佛的邻居大婶就这样,她觉得佛祖说的都是对的,庙里大师说的也对,每天惦记着给佛祖上香,经常念经,添香油钱……如果以后离开了这里,情况允许的话,罗玉安也想给氏神供个神像,每日送点供品,上香诵经都可以,表一表心意。 她会有这种想法产生,肯定就是变成氏神的信徒了,既然是信徒,会有那种愧疚的感觉也能理解。 罗玉安暗暗对自己的想法点头,听到氏神说:“我并不难受。” “人的生死与草木枯荣相像,氏神看似超脱生死,却仍旧在这场永不止歇的循环中。衰败、沉睡、复苏……无数次。当它成为一个规律,自然就无所谓难受一说。” 罗玉安听得仍是不能释怀,小心问他:“我以后能供奉您吗?如果不嫌弃的话,给您送上些供品香烛还有鲜花之类的。”就像邻居大婶从寺庙里请了个小神像回去。 “你想要供奉我?”氏神神情有些奇怪。 罗玉安:“是不可以吗?也是,我不是秦氏族人,应该不能供奉您的。”她有点失望,但是也能理解,毕竟是氏神,而不是其他的神,氏神可能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氏神还在用奇怪的目光看她,而且若有所思,看了很久。 罗玉安:“……”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终于,氏神的外貌变化开始变得明显了起来。他的手再也不会从袖子里露出来,脸上的微笑神情越来越呆板,好像画上去的神情,脸颊瘦削得有些可怕。他不怎么说话了,枯坐在神台上一动不动,属于“人”的感觉从他身上慢慢抽离。 氏女们来上香,对待他的态度恭敬而畏惧,斟酌着问他:“再过一个月,我们是否就要为您准备这次的祭品了?” 氏神的反应有些缓慢,他点了点头说:“可以。” 所以下个月,氏神就会变成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样子?到时候她还是待在这里吗?罗玉安刚这么想着,耳边响起氏神木然但和缓的声音,他说:“你该离开了。” 想了很久的离开突然摆到了她面前,罗玉安一下愣住了。她恍惚地看着逐渐显露出狰狞恐怖模样的氏神,低低嗯了一声。 “好,谢谢您。” 她很感谢氏神,感谢这段时间他的庇佑与纵容。原本她就是个快要被处决的死刑犯,但是现在她能活下去,或许还能做完自己想做的那件事,她很感谢这一场相遇。 留在神龛里的最后一夜,罗玉安又折了很多的山茶纸花献给氏神,除了这些,她孑然一身,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表达谢意。 第二日,氏女们前来上香,听到她们的氏神开口说:“你们送她安全离去。” 安全离去?送谁?两个老太太盛满疑惑的眼睛迅速被惊愕覆盖了。 只见氏神身边的神台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头发乌黑,略显不适应地站在那里,对上她们瞪大的眼睛后,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朝她们点了点头。 罗玉安当了几个月的“幽灵”,突然间现身在人前被看见,还有点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