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含谦心都要碎了,不停拍着林言的背,小声说: “好了好了,我在,有我在呢,别怕。” 林言觉得好丢人,他记事起就没怎么哭过,现在却好像要一次把存了二十多年 的眼泪、害怕、无助和惊恐都宣泄出来一样。 他小时候只被教育不可以示弱——因为示弱不会被同情,反倒会引来欺凌,却没 有人告诉他过刚易折,慧极则伤。 林言就这么一个人孤零零地往前走,走得遍体鳞伤头破血流也不知道停下。 “换口气。” 陆含谦说:“林言,换口气再哭,你从前没哭过鼻子吗,怎么好像一点经验也 没有?” 陆含谦扳着他的肩膀,将林言从怀里捞出来,林言却低下头,不肯让他看见自 己沾了泪水的脸。 他觉得有点难堪,有种耻于见人的莫名羞赧,但另一方面林言又感到格外痛快 轻松,仿佛压在心里很久的事,也随着眼泪被冲掉了。 林言的身体在陆含谦怀里一抽一抽,像小孩子打哭嗝一样。 陆含谦凝视着他沾了泪水的脸颊,打湿了的眼睫,红红的鼻尖和眼尾,手掌下 单薄的肩膀正在轻轻颤抖,他觉得此刻的林言真是又脆弱又珍贵,犹如某种名贵却 易碎的瓷器。. 叫人看一眼就心生怜惜,可怜可爱到了极致。 “没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 陆含谦轻声道:“我也有害怕的东西。我害怕你不喜欢我,害怕我太笨了又惹 你生气,害怕你今天过得不开心,害怕前路未卜,你一个人走危不危险……” 他抱紧林言,在林言的额头亲吻:“是人就有悲欢喜怒,惊厌哀愁,你这么压 抑自己干什么呢?来人间里和我一起走一圈,沾沾红尘烟火气,这里可好玩了。” 陆含谦怀抱松开些许,牵着林言的手,另一只手够到纸巾盒,问林言: “要擦眼泪吗?” 林言眼睛都被泪水糊的睁不开,抽抽搭搭摸索着伸出手,带着点鼻音地小声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