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咀嚼慢,吃饭也慢。 再加上他的手腕和脖颈都那样瘦,到了几乎可以称之为纤细的地步,看上去就像一只孤独的,慢慢在滩地上觅食的鹤鸟。 陆含谦看着这鹤鸟,心想,可这并不是普通的鹤鸟,而是会啄人,啄起来还挺疼的,脾气很大的鹤鸟。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总想,他并不介意被啄两下。 相反,他还很乐意驯服这样带劲儿的小玩意,就像驯马师总喜欢征服最桀骜的烈马。 由此,陆含谦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却没有注意到,林言的眉头一点点皱紧了。 那碗米粥早就已经全部冷透,他每咽下去一口,都得忍着强烈的吐意与屈辱感。 林言无意识地抓紧了床单,左手死死摁在腹部。 这种精神与身体上的双重痛苦,令他看上去就像一个苍白的,被恶龙囚在城堡里,终日无法见到阳光的小王子。 额头的绷带和脸上的伤痂是他挥剑与恶龙搏斗的证明,这种碍眼的伤疤不仅没有折损他出众的容貌,反倒更增添了一种虚弱无力的、战损后迫不得已任人摆布般的病态吸引力。 “明天给你换个病房。” 陆含谦开口,打量了这病房一圈,蹙眉道,“这里外人来人往的,没病都能给你吵出病来,晚上能睡得着觉么?” 然而林言沉默地垂着眼,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句话也不答。 “还有前天饭局的事。” 陆含谦瞥了眼林言额上的纱布,有些不快:“你发现赵宇不对劲,回来找我不就成了,自己跑什么?要是搁我眼前,他敢给你弄成这样?” 林言抬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冷淡:“这是我自己的事。” “……你自己的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