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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卷耳拍了拍还在睡的人,有些忧心。

    这怎么睡了这么久......

    卷耳摸了摸他的脸,凑近他,“卿卿?”

    睡着的人身子一僵,奚鹤卿长睫微闪,缓缓睁眼。

    马车车帘被风轻卷着,带来一阵浅浅草香,沁人心脾。

    奚鹤卿看了眼伏在他身边的人,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

    半晌,他回神,声音哑的仿佛刚经历过什么,“怎么了?”

    卷耳笑着说,“草原到了。”

    九州之大,越过浩瀚江海,是皑皑雪山,是黄沙大漠,是千顷草原。

    北地风土与蓬莱、卫朝都大为不同。

    卷耳刚搁下手里彩脂,便见兰壶抱着套衣服进来,“夫人可醒了,主上正等着您过去看他做的东西呢?”

    “竟真的让他寻到了?”

    桑梓二木难寻,用来做花冠更是难,卷耳倒是未曾想这人肯如此费心思。

    她放下手里的马奶葡萄,伸手摸了摸兰壶手中的婚服。

    如今已是夏末,草原的风带着热浪刮在脸上,卷耳看这套层层叠叠的婚服就头疼。

    看别人穿和自己穿,好像不是一回事。

    兰壶看出她不愿来,笑出声道:“婚姻大事,夫人快别嫌弃,主上还在外面等着呢。”

    兰壶走过来帮卷耳利索的换了衣服,卷耳揶揄她,“哪是主上等着,我瞧你倒是担心鸣金也在外等着呢。”

    兰壶红了红脸。

    天高地阔下,幽幽绿意绵延望不到边际,卷耳换好纯白婚服,乌黑长发披散在身后,不施一点珠翠。

    镜子里的人美的心惊。

    一行人刚到这没多久,卷耳途经几城,风景昳丽几幢,又凑巧见了几场婚礼。

    她说草原的婚服好看。

    奚鹤卿便说给她一场婚礼。

    洁白衣袍上绣着繁复暗纹,卷耳提裙掀帘而出时,奚鹤卿已在烈日下等了一会了。

    他本就白,一身白衣加身,傍晚余晖下耀眼夺目,仿若踩过几多岁月,依旧是是蓬莱初见的那个少年郎。

    “卿卿。”她弯了弯眼睛。

    奚鹤卿呼吸窒了一瞬,眼里是压也压不住的惊艳与喜悦。

    若未有意外,十五岁那年,她便该是自己的妻子。

    可这一迟,便迟了十年。

    还好,结果没有变。

    奚鹤卿伸出手,唇角勾着笑,“走吧。”

    这场婚礼无关宾客,无关赞者,是一场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婚礼。

    草原势高,沃野千里是满目青翠,抬首是明月皎皎,繁星烁烁,仿佛触手可及般震撼。

    奚鹤卿牵着她漫步到泉边,笑着说,“这些日子我寻了许久,也未找到与蓬莱兰江相像的河流,只有这泉倒还清澈。”

    婚服是草原的,礼数还是蓬莱的。

    蓬莱习俗,大婚当日是要对着兰江祈愿,二人虽与蓬莱远隔万里,可奚鹤卿还是像完成这礼。

    “没关系。”卷耳替他理了理领口衣袍,攥了攥他冰凉乌发,柔柔道:“我知你心意便好。”

    奚鹤卿捏了捏手里花冠,抿了抿唇,“我给你戴上?”

    卷耳露出笑颜,微微低头。

    那花环用桑梓枝条做成,上面缀了许多明艳幽香的花,是奚鹤卿找了草原的老人学着编的,他编废了许多个,被老者嫌弃的不行,废了好久的力气才出这一个能拿得出手的。

    他手上斑驳着伤痕,绵绵细细几道血色,瞧着有种枯寂的美。

    奚鹤卿抬手,把花冠稳稳带戴在卷耳头顶。

    “倒是有些重。”卷耳笑了笑,声音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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