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程珣就带着向晚去了村支部的大院里,院子里围着很多人,程珣找了好一会儿,才在最西边的一个长桌前找到她妈妈,沈玉竹身上系着只围裙,正站在几个妇女中间做糍粑,不远处放着只大大的石钵,一个壮汉抡着木槌在打糍糕,他身旁围着的那几个人,像是替换他的。 沈玉竹完全是一副农村妇女的打扮,厚实的手工棉袄加粗布罩衣,脖子上还系着块格子围巾,但她气质太好,这么一穿反而增添了一种清水雕饰的美感,她看了看儿子,又看向晚,问他们累不累,两人都说不累。 沈玉竹切下两块糍粑让他们吃,糍粑是纯糯米打的,外面裹着一层细细的黄豆粉,吃到嘴里又绵又糯,程珣吃完了又让他妈切了两块。 “我爸呢?” 沈玉竹说:“屋里喝茶呢” 挨着沈玉竹的一个胖胖的大婶打量了几眼程珣,不确定是不是那个当初跟着他父母一起来到他们庄的毛头小子,问她道:“沈医生,这是你大儿子吗?” 沈玉竹说是。 “哎哟,都这么,可真出挑,都快不敢认了,怪不得当初三环死活闹着要……” 沈玉竹适时的用手挽住向晚的胳膊将她朝身前带了带,截住胖婶的话头,“这是我儿媳妇。” “呀”,胖婶又吃了一惊,“从城里来的吧,长得可真水灵,哎呀沈医生你可真有福气,这么年轻就做上婆婆了” 沈玉竹沉默着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她跟丈夫从遥远的城市来到这里,她没想到自己今生还能听到福气这两个字。 一旁的胖婶做糍粑的空当,不停朝向晚身上看,又朝对面的几个妇女递眼神,“人家白是吧,脸上跟抹了粉似的。”,回头招呼向晚说:“姑娘,你站过来点。”,向晚听话的走过去,胖婶在她脸上研究了一阵,接着把成果告诉其他人,“没抹粉,人家天生的白,哎,其实三环也不错,就是黑了点。” 三环就是绕不过去了,程珣无奈的把向晚牵去了打糍糕的那里。 向晚小声问程珣,“三环是谁?”,程珣装作没听到,向晚又重复了一遍,程珣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角说:“不认识。” 这时,抡木棰的人停下来休息,程珣靠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把棰子给他,他脱下身上的夹克毛衣扔给向晚,卷起衬衫袖子,也学着之前那人的样子,抡着棰子一下一下的去敲打石钵里的米糕,锤下去的时候费不了多少力气,但糯米的粘性太强,往外拔木棰得需要极大的气力,没多长时间,程珣的后背就湿了,脸上脖子上也出了一层汗。 他喘着粗气重新站回到向晚身旁,向晚撸撸袖子也想上,程珣拽住她说:“你可拉倒吧” 向晚不服,说:“我在船上天天拉电缆,论力气不一定比你差。”,反正其他人也在休息,向晚走过去把木棰抱在手里,拔了几次都拔不出,情急之下猛地去拽,木棰是拔出来了,可向晚却往后趔趄了好几天,险些摔在地上,把程珣笑的不行。 不多时,大灶上的水烧开了,农村人一年一度的过年杀猪晏开始了,向晚不敢看,就独自跑去了门外,几个女孩子正在玩跳皮筋的游戏,向晚小时候也玩过,此刻重拾好奇心,也加入了他们。 中午饭是大锅菜,加了白菜豆腐还有粉条还有肉片,因为桌椅有限,年长的坐着,向晚和程珣程砚以及其他年轻人,站在屋檐下吃完了午饭,然后拿着分好的五斤猪肉回家。 只不过是隔了几个月,沈玉竹和程凯文的堂屋已经装上了厚厚的毡布帘子,程凯文把厨房里的碳炉子拎了过来,又有人来找沈玉竹看病。 向晚几个窝在一旁,聊天嗑瓜子,钟凯文也凑过去说:“小向,上次我给你的书都看完了吗?” 程珣听他爸说这话,只是笑,程砚就不一样了,直接开口说:“爸,你就不要在嫂子面前摆老师的架子了,人家又不是你学生。” 钟凯文不生气,只是温和的等着向晚给他答案。 向晚说:“都看完了,我下次给您带来”,程珣揪揪她的袖子,“你,一家人怎么这么客气。” 哦,向晚不好意思的笑了,她是觉得钟凯文实在太像一个学者了,她不敢不尊敬。 “我现在想找几本英文书看,但不好找。” 钟凯文说:“我这里倒是有一本,不过你得问过”,他看一眼沈玉竹继续道:“问问你妈妈的意见,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不好做主。” 向晚问程凯文书名是什么。 程凯文说:“gone with the wind” 一瞬间,向晚就明白为何程珣的英文发音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