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害怕,不敢自己去。 医院小广场上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江彦垂头丧气地往外走,路过花坛的时候,看到了一片新雪。江彦忍不住走过去踩了一脚,又抬起来看了看留下的形状。 像个大花生。 还是麻瓜的枫叶好看。 也不知道麻瓜现在怎么样了,江彦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忽然很想看看它。 = 程以宽刚在机场接到人,就收到了江彦的电话。程妈妈正跟几个兄妹在那聊天,程以宽看了看,走到远处接了起来。 “学长,”江彦问,“可以去你家看看大鹅吗?” 程以宽一愣,下意识地往远处看了一眼。 “当然可以,”程以宽道,“就是今天可能不行,我妈他们回来了,要暂时在我那住一晚。等他们走了我给你打电话可以吗?” 江彦不知道自己能维持多长时间,想了想道:“可以。”说完又打了个预防针,“就是我有时候画画会比较投入,你打电话我没接的话不要着急,可能过个几天就给你回复了。” 程以宽心想画画怎么还要几天,不吃不喝吗?但是江彦一直很乖,这么说估计是有自己的安排,便答应了下来。 等俩人才挂电话,程以宽就听后面就有人喊他。 程妈妈等他走过去了,先是表现不满:“几个长辈都在这里,你有什么要紧的电话非接不可?让大家在这儿等着你?” 程以宽笑了笑:“是王嫣的电话。不接的话婚就结不成了。” “那你这媳妇儿够厉害的啊。”大舅妈忍不住道,“小脾气一出一出的。这架势就是来当姑奶奶的。润洁你以后这个婆婆可不好当。” 程妈妈脸色难看起来。 自打程以宽上大学开始,身边的同事朋友就开始打听着要给他介绍对象。其他人还好,起码都是介绍小姑娘,家庭条件也算门当户对。唯有这个大嫂讨人嫌,要么介绍年近三十的表妹,要么就是她才离婚的堂姐。 那时候程以宽才18岁,程妈妈气不打一处来,又不想跟大嫂总呛声。 直到程以宽公布婚讯,周围一波波的介绍人才消停许多。 但亲戚们对王嫣却不是很满意,觉得那女孩虽然条件好,但家里情况复杂,要求又多,不是贤妻人选。 只有程妈妈心里憋着事,心想哪里还顾得上别人的家庭情况,只要能让给他儿子改邪归正,哪怕是那个四十多的离异妇女,她都恨不得给人磕头。 一家人各怀心思地上了车。 程以宽的两个舅舅和小姨都直接去了酒店入住。只有大舅妈嚷着要去他家看看,于是跟他妈和他姥爷一起坐他的车。 姥爷一路累地不轻,跟程以宽说了两句话就歪着睡着了。 程妈妈心里记着事,却又没法现在说,只得跟先陪舅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直到一行人到了家里,把老人安排去了客卧,她才瞅空把程以宽喊去了一边。 “你们以后怎么打算的?还住这?”程妈妈皱眉,“婚房都买了,总不能不住一起吧。” 程以宽看她一眼,道:“对,不住一起。” 程妈妈盯着他没说话。 “情况我已经汇报过了,我结婚,你跟我爸爸对亲朋好友都有个交代,这就行了。”程以宽皱了皱眉,“但是之后我怎么安排,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也跟别人没关系。” “我是别人吗?”程妈妈问,“我是你妈,你是我生的我养的,我把你教育大的!你现在出息成这样?!” 程以宽闭了闭眼,忽然就平静了。 这些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了,解释没用,沟通没用,他发了那些报道,那些分析,她全都不看。 “变态!”程妈妈红着眼眶,咬牙切齿道,“你就是个变态,是个异类!” 她越说越激动,压低声恨恨道:“你以前都是装的!从一毕业你就在打你的小算盘,你说改好了其实一直都是在骗我!” “是的。”程以宽忽然笑了笑,退后一步,轻轻朝她弯了下腰,“缓兵之计,多亏领导教得好。” 他说完笑笑,又道:“我没念你定的大学,没考公务员,没去你指的企业工作,没把工资上交……其实每一次,都是曲线救国,为自由而战。”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