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步的滕当渊垂下的眼眸有一瞬间凝滞,下意识搭在剑柄上的手指轻颤。 阿鸣……阿鸣……! 会是她吗? 事情详细经过早在之前就已通过底下几人口述,呈在了掌门的案桌,他见对这姐弟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只当成了偶然出现。 “大荒宫之人,虽在正统中声名不显,可那几个长老各个都身怀绝技,神秘莫测。” 掌门顿了顿,望着这一屋子的亲传弟子,继而叹了口气,做出总结:“无论在修仙界中,对于大荒宫有什么样的传闻,又如何褒贬,你们在外遇见大荒宫之人,切记小心行事,千万不可随意招惹。” 几位长老真人又对弟子勉励一番,赐下了些灵药宝物,这才让他们离开。 从落先殿中离去,丰竟率先嚷道:“以后我没事,可就不轻易出去了,这外头也太吓人了。” “是啊。”崔洛心有戚戚焉地点头,“若是这次运气不好,可就真的交代在那儿了。” “谁说不是呢?万一当日——” “任修师弟留步。” 冷漠沙哑的嗓音传入了众人耳畔。 三个弟子齐齐止住脚步,回首时,掩饰不知眼中的惊愕。 “滕……滕师叔。”性格最跳脱的丰竟也不敢在滕当渊面前造次,赶紧行了一礼,又因为转身幅度太大,身体扭曲,显得有几分滑稽可笑。 滕当渊略一点头:“不必多礼。”继而又转向了任修:“任师弟如今可有空闲,我有几句话,想要单独问你。” 崔洛与丰竟低下头,偷偷瞄了眼对方,迅速达成一致,忙不迭道:“既然二位师叔有话要说,师侄们就先行告退了。” 滕当渊可有可无地颔首,待两人远去后,转向了任修,缓缓开口:“任修师弟,关于那对姐弟,你可还记得什么?” 两人绕到了平时练剑的竹林处,片片竹影落在了二人肩头,像是竹叶将日光搅得细碎,又散给了世间众人。 任修抿唇,半晌也只说出了一句:“他们二人容貌不俗,身世凄苦。” 滕当渊也知道,提出这个要求,委实难为任修了。任修是君子剑,讲究的正是心气平稳,端方君子,让他在私底下去揣测旁人,无异于天方夜谭。 然而无论如何,该问的还是要问。 “那名为‘阿鸣’的女子,是何等容貌性情,你可还记得?” 任修听滕当渊问起旁人——还是一个女子,不免愣住,随后脑中又划过了崔洛与丰竟当日的玩笑,心中也不免好笑,再对上滕当渊时,神色放松了许多。 “当日,丰竟他们也觉得‘阿鸣’这个名字与滕师兄你的佩剑同名,私下多嘴,还被我训斥了。” 想起当日情形,任修抬起眼,对着面前的竹叶林温和一笑:“那位阿鸣姑娘,性情不错,与她的弟弟关系极为融洽,为人也很友善大方。” 他总是如此,从来都以最宽和的眼光看待旁人。 “初见时,这位阿鸣姑娘带着面纱,她的疤痕蔓延至眼角,大半张脸尽毁。只是被祸月掳走后,再次在浮蒙之林相见时,不知为何,面上的疤痕到是消退了不少。” “可惜当日光线昏暗,又很混乱。我也未能看清她具体容貌,惊鸿一瞥,只记得应该是个美人,别的……” 任修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你说她的弟弟姓苍?” “对,他自称‘苍柏’。” 滕当渊心中大石落地,说不清是遗憾更多,还是庆幸更多。 他既期待找到盛鸣瑶,又生怕她在那些自己看不见的日子里,遭受了如此多的苦楚。 瑶瑶脸上并无疤痕,更没有一个关系融洽的、姓‘苍’的弟弟。 更何况,般若仙府位于大陆西侧,大荒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