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陆一品的心情远比辰昱还要复杂,因为辰昱尚且在世,无论平九做了什么,他都还会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陆一品死了,人一死,就什么也没了。 况且,平九心中有愧。 平九事后思索来,才想明白原委,当年从辰昱那里给陆明潇拿来的解药是假的,而平九那瓶才是真的。 辰昱知道平九在打什么算盘,他明面上一套说辞,暗地里又将那两瓶药互相调换,给平九放着真药的瓷瓶用的还是曾经装离恨蛊的容器,所以平九单闻气味会被骗过去。 那时他对辰昱正十分信任,也以为辰昱并不知道陆明潇的存在,就对辰昱的话不曾怀疑过。 是以,平九活了下来,他把那瓶装着假药的瓶子给了薛老怪,而他自己反而还欠辰昱一条命的人情。 可陆明潇在那场动乱中却不明去向,只能事后在雁鹿山替她立一个衣冠冢,每年探望,可是那坟下并没有尸骨。 每想至此,平九心里总是过不去这个坎。 这也是他一直无法再回到平远山,再来面对陆一品的一个心结。 如今,纵然愧疚,他还是回来了。 平九走路向山顶攀行,多年过去了,沿路机关被破坏的痕迹已不易寻觅,上山路就变得十分好走。 山麓地势平坦,越往上越是难行,低处的冰已渐渐融化,但山顶那一片积雪仍然还在,平九走上踏上最后一块凸起的岩石,他的视线顺着地势延展上记忆中的地方,却整个人突然顿住。 他看着前方,眼里全是震惊。 这片原本应该倾塌成一片废墟的地方,如今却完好如初,每一楼每一阁,都仿佛从未遭受过破坏。 平九嘴唇抿得死紧,他用力一根一根的攥起手指,然后向里面走进去。 走过门前那颗光滑的青岩,穿过匾额下的门槛和小长廊,平九的目光延展着缓慢的扫视,却发现,这里与记忆中的还是颇有偏差。 大致的建筑都已经归位了,只是那边墙壁垒起来的岩石和外院围墙,远比平九儿时记忆中要崭新许多。 平九推门走进藏架上的书仅寥寥剩下几本,多数被火和烟熏黑了大半,有的书被烧的只剩下一半,但是仍旧摞在序全然不对。 平九一言不发的走出藏书阁,他开始向着别的屋走去。 一石一桌一椅,看似并无不妥,可是位置都有细微的不同。 更有些屋子,立在那里简直是一个摆设,是一个像模像样的外壳,那墙壁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