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干涩起来,手指变得僵硬,微微一蜷。 李景恪按直了他的指节,继续说:“你不想一个人承担这份罪责,因为读完高中去上大学,对你来说已经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能考出高分的人自然也想去好学校,读自己喜欢的专业,但你又有点想留下来,舍不得我,想着不如留在风城也可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逼你留下,以后要是后悔了,你也能少怪到自己头上一点,最大的原因只是你有一个我这样不近人情,还会跟你上床的哥哥,是不是?” 池灿蹙紧了眉头,他没有这么露骨的想过,但当李景恪一点一点赤裸裸说给他听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能言语,无从反驳。 他在央求和认错了那么久以后,好像终于才明白李景恪到底在生气什么。 “哥,我,“他声线紧绷而又颤抖,“你别……” “你以前说你记得我,”李景恪说,“小时候带你在池塘边打过枪,我是教你打过枪,他们都不让你玩这些危险的东西,但你找了我,真出了什么事应该也跟我没关系,谁都不能怪我头上,对吧。” 仿真枪往水里打能打出响,打在地上能钻个洞溅起泥,若操作不当,它的杀伤力对一个淘气的稚子来说也缺少概念。 年少的李景恪趁大人不在,没拒绝池灿。 “结果很明显,就算什么事都没发生,也并不是。好孩子就算做错事,也是被别人带坏的。” 李景恪扯扯嘴角,划了下池灿的脸,平淡地说:“不过看来看去也不算亏,就算当初你没把我当你哥,后来看见了我,一开口照样会叫。” 池灿不知为何,听李景恪罕见的提起往事,心脏仿佛才真正被挤压勒紧,拧出了酸涩的汁液。 尽管只有零星几句,他也听懂了。他找李景恪教他打枪,留下快乐的记忆;李景恪教了他,却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此时此刻的池灿也是如此。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并承受相应的代价。这大概就是池灿成年后真正的第一课。 李景恪现在才教给池灿这一课,让他尝到痛苦的滋味,但对池灿而言,他实则只付出了很少,一点也不能称之为残酷了。 因为李景恪上这一课就是教他打枪那年,才十岁出头。 万幸的是,李景恪那时阴暗设想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池灿没被危险的仿真玩具枪伤到,被急忙叫回去的时候能跑能跳——现在这张脸正抬头看他,在他身边长成了很好的样子。 “但我没想过要怪在你头上,”池灿眨了眨眼,有些羞愧地底下了头,“哥,你原谅我吧……” “不是已经认过错了么。” 李景恪让池灿举着手供人展览了一会儿,看着他发红的耳根,低声笑了,顺手过去按住了池灿的脊背,捉住后颈让他也站起来。 池灿跟着李景恪回到床边坐下,昨晚解在床头的锁链顿时晃进眼睛,莫名刺眼。 “虽然要去上大学了,但小狗照样是听指令行动的,”李景恪说,“坐好。” “你是小狗吗?”李景恪问他。 池灿被迫看向李景恪,吞吞吐吐说:“我是……” “那小狗应该有个小名的,叫什么好,”李景恪有一搭没一搭的慢悠悠说着,往他身前才探两把,他就张开嘴,李景恪笑了一下,“小点声,隔音不好,昨晚应该就被人听见了。” 池灿顿时捂了捂唇。 自从许如桔搬走,隔壁很快住进了一家三口,每天傍晚都鸡飞狗跳的,此时隔壁小孩蹦蹦跳跳的声音果然传进耳朵里。 可他昨晚根本听不见别的声音,沉沦在只有李景恪一个人的世界。 “学校张了红榜,大家都知道池灿考了高分,”李景恪说,“谁能想到,他们认为的乖宝宝居然在家跟他哥上床,还是只会咬人的小狗。” “关他们什么事。”池灿硬着头皮说。 “那你怕什么,”李景恪俯身逼近过来,把池灿乱动的手拿下来,然后亲了一下他的嘴唇,“就叫小宝吧,乖的时候才叫小宝。” 池灿心里胀得厉害,想说自己现在就很乖的,希望李景恪还能像从前那样温柔一点对他,不再那么无情冷漠。 可李景恪紧接着说:“可会咬人的小狗就得锁在家里。” 池灿接了吻却蹙起眉,盯着李景恪重新给他系上链绳,这下是真的把他拴住了,没办法再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