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伞经过时打了句招呼:“下大雨了,还不走啊。” “走了。”李景恪说着却没动,直到外面重新空空荡荡,直到他把烟抽到了头。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李景恪把烟扔进了旁边涟漪阵阵的水洼中,看着屏幕上程言宁的来电显示,接起来隔了一会儿才说:“我说过最近没时间,也没时间回你电话。” 程言宁是李景恪在职高上学时候的同校同学,两年前去的国外留学镀金,去年底休学一年才提前回来的。 他一如既往地给李景恪打电话来,可能是雨天心烦,此时语气终于不再那么平静体贴,说道:“你没时间没关系,我过来找你。” “不用了,没地方招待你。”李景恪走出屋檐,走到车棚下开了自行车锁。 “因为那个半路捡回来的弟弟吗?”程言宁压抑着情绪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你还打算养他多久?他是池振茂的儿子,不是迟早都要踢开的吗——” “程言宁,”李景恪说,“这跟你没关系。” 他挂了电话,微微皱着眉抬手挡了下雨,穿过厂房之间的空地往前方走去。 池灿是谁的儿子,还要养多久,什么时候踢开,跟其他人都没有关系,这只跟李景恪有关。李景恪不需要其他任何人来插手他的事情,也不需要跟任何人说明。 尽管他知道丁雷从未打消把池灿接走的念头,所有人也都认为李景恪不是认真的。 李景恪确实不算认真。 很多问题他也给不出答案,人生往往有不计其数的时候就是没有答案,但他依然只需要自己来决定这一切,包括池灿的命运。 天色已经不早,早上把伞拿给了池灿的李景恪淋在雨中,对这样的情形似乎已成家常便饭,所以毫不在意地只低了低头。但今天风有些大,骑车回去不太现实,他打算去外面车站等车。 李景恪从厂房夹道里绕出来,刚一抬眼,就看见传达室外的屋檐角落里靠墙蹲坐着一个穿校服的垂头昏昏欲睡的男孩。 池灿下车后被传达室里语言不通的老爷爷一把拦了下来,凄凄惨惨求了好半天都是鸡同鸭讲,谁也听不懂谁的,池灿只得等在外面。 他坐车后本就头昏脑胀,在长久的等待里等困了,也不忘捏紧书包肩带,用半开的蓝格子伞挡在身前抵抗风雨。 积了很多灰的水泥地上被飘进去的雨点打湿得斑驳,一直快到池灿的脚边。他浅蓝色的裤腿上深色浸水的痕迹点点晕开。太阳落山后气温更是迅速回降,冷也是必然的。 然而池灿没有手机,不知道李景恪的联系方式,只会跑来他唯一知道的地方等李景恪。 甚至没有想过万一李景恪不在这里怎么办。 李景恪眉头紧拧起来,停下车走过去,停顿片刻后蹲了下来。 他直直凝视着池灿,伸手碰到池灿的脸颊和脖子时皮肤触感柔软又冰凉。 见人还迷迷瞪瞪不肯醒,李景恪抽走了池灿虚虚拿在手里的伞,穿过池灿的两只手臂,俯身试着把他从地上抱起来。 第19章 喜欢什么 在李景恪拉开他两只胳膊的第一下,池灿就醒了。 李景恪身上熟悉的气息虽然带着比往常更浓一点的烟味,但依然很独特,池灿从没在其他人身上闻见过,从前的大城市里没有,在风城也没有第二个。 尽管他们用的是最普通的超市打折洗漱用品,李景恪洗衣服时顺便捎上他的一起洗,洒的也是最普通香味的洗衣粉。 作为在李景恪床上偷偷打过无数个滚的“坏小孩”,池灿知道谁来了,醒得很快,装死也装得很快。 他眯缝着眼,耷拉着手,脑袋极其自然地搭靠在李景恪肩上,维持着不变的费劲姿势贪恋那一股终于让他等来的热源,身体软绵绵地让李景恪抱他,或者说是他想抱李景恪。周围依旧风雨飘摇,而他变得不再那么冷。 “适应能力不错,挺能睡的。”李景恪出声说道,没骂他出现在这里。 看着蓝漆铁门外经过了一辆摇摇晃晃的公交车,不是c7路,李景恪托着池灿停下来,顺手拍了拍池灿的后脑勺,仿佛已经把他耍小心机的行为看穿得一清二楚。 到了这个地步,装得太死好像也不行,池灿含含糊糊哼了一声:“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