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才走到今天,才是对李景恪最大的误解。 李景恪逢人只会微笑着说:“有贵人相助,顺势而为,运气好吧。” 三月底刚过春分,左侧连绵的群山如拱似屏,顶上的积雪还没融化,一片白雪皑皑。朝北那几座山峰上却独压着片黑沉沉的乌云,越往古城方向天色越暗起来,空中开始飘着细雨。 地动山摇的感觉又来了,地震序列依然在持续活动,即便关掉广播新闻也能令人无比清晰地感知。 车开在路上仿佛拿着手柄在玩末日游戏,周围光线昏暗,风雨交加,一不小心就要山崩地裂。李景恪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打开了挡风玻璃的雨刷,从中控台上拿了根烟点燃,才抽没两口,又打开车窗让风刮进来。 车里烟雾被吹得四散,也被震得四散,他深吸一口气,肺里很快变得清润冰凉。 摆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在电话挂断后还亮着,李景恪点开信息弹窗那一栏,滑动向下点进第五条白框,一连串信息内容再一次暴露在眼前。 最新两条信息发送时间是早上,地震发生后的十五分钟内。 池灿: 今天 08:05 “我回来实习了。” 今天 08:09 “漾水地震了,我们被安排去支援报道,信号不好可能基本接不到电话,不用打电话,别担心。” 李景恪垂眼看着手机屏幕,时隔十多个小时第二遍看却低笑了一声。 上方紧挨的短信是一起映入眼帘的。 池灿: 前天 23:04 “我有男朋友了。” 前方红灯变绿,李景恪继续抽着烟,眯眼脚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同城四十公里外,池灿穿着防风雨衣从前线撤离时,手心按着胸口常年贴身佩戴的那枚小小的玉佩,红绳贴在白皙的颈侧露出来了点。 他脚下的大地颤颤巍巍,底下成片的油菜花东倒西歪,和周边倒塌露出红褐色地基的居民房屋成鲜明对比,远处青黛色的山群上树木繁茂,似乎都摇晃出了重影。 尽管风城人对地震早已见怪不怪。灾难也令世界分崩离析。 好在经过一天救援排查,目前暂无人员伤亡。 漾水处在震中,虽然仍在发生地震,但根据专家综合分析,所有余震都属于正常余震序列衰减活动,再发生较大地震的可能性不大。刚刚带教领导张老师接到消息后,把他们三个实习生一起叫了回来,出来忙了一整天,也该撤了。 钻进面包车里,池灿边将防风雨衣脱下边靠窗坐下来。 风城早晚温差大,太阳落了山,风一吹再下起雨,气温就骤降。车里贴心地开着暖气。 池灿顾不上冷不冷了,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按亮屏幕翻了翻,继续打开主界面到处又翻了翻,最后点开短信息置顶的第一栏——没有回复。 他嘴角抿得很平,逐字逐句看着自己发出的短信,和以往没出息的、胡言乱语的那堆甚至做了做对比。 今天他在急忙中发出的内容其实心里斟酌已久,在前天晚上聚餐喝多发出的那条“通知”之后。 没有称谓,得体大方,理由俱全。 同样也没有得到回复。 原本在置气下觉得暗藏巧思的句子现在越看越糟糕,他其实没有一刻不在后悔,休息下来心中便更翻江倒海,感觉自己班门弄斧像个小丑。 这些短信让池灿发得太差劲了。 “怎么了池灿?”同行另一个实习生孟新泉拍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