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红了整条袖子,他表情痛苦,艰难出声:“存儿,你可以不嫁我,但我绝不允许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伸出手去,就快要碰到她的脸时,那把透着寒光的刀再次被拦在了他面前。 骆思存闻言,只觉得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怒意快要将她掩埋。 他明明怀着一肚子的阴谋诡计,怎么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来同她说这些话? 她凤眸里一片猩红,拼命咬着牙才没有扑上去将他剜心剔骨,万般情绪滚烫在喉间,不料却被另外一人抢了先,景无虞长臂一伸,像一只傲然昂首的雄鹰乘风而来,这只雄鹰用他巨大的翅膀将她藏在了身后。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但他说的一字一句没有来地都砸到了她心底,不知怎的,眼眶便湿润了。 景无虞睨着盛初寒,声音好似比漠北终年不化的雪山还冷:“就凭你,也配叫她存儿?我还挺好奇,这么不要脸的话,你是以什么身份说出口的?” 若他的手再往前一寸,那刀就会毫不犹豫地落下。 盛初寒看懂了刀里蕴藏的杀意,这杀意让他十分不适,迫不得已地抬头与景无虞目光相接,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这个原本丝毫未放在眼里的人竟不知不觉间已在朝中站稳了脚跟。 “景世子,劳驾让一让。”他的脸色已然十分难看。 “我偏不让,”景无虞嗓音低沉,带着讥讽的玩味,“有种你就别要这只手,那我说不定还会敬你是条好汉。” 余光里,骆思存只能看到盛初寒发白的面色,不知是因为失血太多还是景无虞过于渗人的无形压迫。 他的手在半空中顿了许久,表情有些挣扎和痛苦,而与之相对的,是景无虞挺直的背脊和锃亮的短刀。 她靠在青年有力的臂膀后,唇边勾起浅浅的一笑,突然就觉得这一路走来,她好像终于有了个依靠。 周围不知何时静了下来,护卫随从们将这块儿地方圈了起来,三个人就在逼仄的马车后,各自确定了心中想要追逐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盛初寒看着景无虞坚毅坦荡的眼神,心底不可抑制地窜出一阵嫉妒,若是他当初也能如此不顾一切,他的存儿又哪里会去看别的男人哪怕一眼? 那时殿试刚结束,皇帝设立新科宴,百官都携着女眷前来赴宴,自然那群高贵的公主们也会来。 他知道新科宴上几乎所有人都在瞧他热闹,毕竟他的粗布麻衣在这金光闪闪的荣华富贵下显得尤为碍眼和格格不入。 不过很快,他以不卑不亢的态度和渊博的学识轻松应对了王公大臣们的各种试探,自此之后,他知晓一些人已经对他刮目相看了。 但没想到,骆思存会刮目相看得如此直白。 宴会结束,只有她敢以一个未出阁公主的身份将他拦在水榭外。 她眉眼冷淡,尤其是那双凤眸,琥珀色的眼珠衬得她高高在上不可逼视,但很特别的是,她一笑起来却让人觉得别样的温暖,暖到人移不开眼。 她命人送了套衣服给他,毫不掩饰眼里的欣赏:“你跟京城里那些公子哥都不一样呢,我瞧着你比那群草包强多了。喏,这是见面礼,以后我还会经常去找你的,你可不要躲着我哦。” 盛初寒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事实上,从未有人这样心无城府地同他说过话,这种欣赏太过纯粹,纯粹得宛如头顶烈阳,可以融化一切黑暗,让人趋之若鹜地想要保护或摧毁。 若真的是寒窗苦读的穷书生就好了,他想。 那么他就可以携着最真诚的笑容,回她一句:“好啊。” 可惜,他不是穷书生。 他是从小被人践踏在脚底的北蛮王庭七皇子,他的任务是要血洗这大梁骆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