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围兜上擦了擦, 上前帮柏菡把厚实的羽绒衣脱下挂起。 柏菡说:“谢谢徐姨。我现在不是太太了,叫我柏菡就好。” 徐姨未搭理她的这段话,笑容满面地用眼神示意餐厅的方向说:“先生回来了,他在等您一起用餐。” 她将柏菡领到灯火通明的餐厅里, 墙上的、贴地的、天花板上的, 所有灯都亮着, 整个房间亮得仿佛只有白色,与落地窗外的雪夜形成了鲜明对比。 长桌上摆放着六个菜, 有些还腾腾地窜着热气。 晏沥就坐在长桌的一侧,曲着背, 双手搁在大理石桌面上沉思状。他听见了响动, 视线上移朝柏菡看过来。徐姨见状识趣地拉上了餐厅的玻璃移门, 退了出去。 “我下午三点才吃完,现在不饿。”柏菡冷淡道。 晏沥垂着眼,指骨分明的手背在身后走向她。他只穿着单薄的一件白衬衣和西裤,像是刚从外头回来,只褪了外套就在这里等她。 他走到柏菡身前二三十公分处站定了, 藏在身后的手忽然伸向前举起一束用水蓝色包装纸裹住的满天星。 柏菡被这忽然出现在眼前的满天繁星震慑住了,杵在原处,僵直着手臂。面前的花骨朵轻轻颤动,发出簌簌的声音,纯白色的满天星, 像窗外的初雪。 她没有接过,几次张嘴都将话语吞回了肚里,直到晏沥开口才打破了这宁静。 他举着花束,低着头说:“我想我有必要为下午的事向你解释。” 柏菡抬起眼,与他对视三秒淡淡道:“你说。” 她不是“我不听我不听”的那类人,她讨厌误会,更希望对方把话讲得明明白白。 “我让eric跟着你的本意并不是……”他顿了顿,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用词,“并不是为了跟踪或者控制你。因为上次的事,令我心有余悸,我担心如果你有什么事,我无法在第一时间知道并赶到,所以才让eric跟着你。” 他一口气说了长长的句子,柏菡默默听着,目光一直落在他举着满天星的手上,微挑眉。 “好,我知道了。”等他全部说完了,她平静地回了一句。 这就是她想说的全部吗? 晏沥欲言又止。 柏菡伸手接过了花,凑近欣赏了一番。 她的沉默让晏沥摸不准她的心思,于是他问:“那你原谅我了吗?” “如果你是指今天这件事,嗯。” 其实只要他是坦诚的,有理有据的,她并不会纠缠耍脾气。怕的是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要靠猜。 “对了晏沥,”她把玩着手心里满天星的花朵,“其实我现在已经不喜欢满天星了。” 他怔在原地,看她轻轻摘下一小朵花,放在手心,细嫩的手摊开,白色的蕊静躺在她的掌纹中。 “现在我喜欢玫瑰,带刺的。” 她把花放下,拍了拍手心里的余粉,“但还是谢谢你今天的准备,毕竟是你第一次这样做。” 准备的菜,她一口未吃。他动了两口,也没了胃口。 · 晏廷和林沐琴彼此冷静了几天,最后还是决心离婚了。 出乎意料的是,做出最终决定的人不是晏廷,而是林沐琴。她带着一纸离婚协议书,一条条罗列出了她要的财产,晏廷看了眼,就签字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