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柏菡主动转移话题,“你不是后悔离婚,你只是不习惯。” “你习惯了有人在身边仰望你,你习惯了掌控我的一切。现在一切都变了,你的控制欲开始作祟。” “你记不记得高中时全校师生一起看了部电影,回家的路上你说剧中的破镜重圆看着特别没有意思。你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所以我们都别回头。” 晏沥向外向前挪动了一步,横在柏菡和斜打进来的雨水间。 他伸出双手抵在门上,柏菡被圈在他的臂弯与门之间,他凑得很近,温热的鼻息互相轻抚对方的脸颊。 “当初的事,是不是余平露和柏志远策划的,而你事前并不知情?” 柏菡微微曲着膝盖,拉远自己和晏沥的距离。 “我之前就说过。” “你没有骗我。” 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可在柏菡听来像是疑问。 “你爱信不信,无所谓了。” “有所谓。” 以前他不信,因为他心里先入为主,带着抵触的心情。现在他信,因为他有私心。 他确实不习惯没有她的日子。 从九岁起,她就一直在自己身边,仿佛从未离开过他的视线范围。可仅仅这几个月,她忽然把自己当作了空气,有了新的世界。 从前她的所有朋友,都与他的世界有交汇,在他的掌握之中。可现在她的那些新朋友,他一个也不认识。她和他们有说有笑,畅游在距离他十万光年外。 这令他很不悦。 这种不悦,让他的理智宕了机,不断忆起年少往事,发觉自己并不讨厌她。他以前太想当然地认为柏家的人都是居心叵测的,即使心底里有个声音不断在说“柏菡不是”也不愿信。 高中时不止一次地梦到柏菡,他将其简单地归于青少年的性冲动,克制了下去。 晏沥的背已全数湿透,西装袋子被丢在了地上,淋着雨早已湿透。 他的脸离得越来越近,鼻尖与柏菡的鼻尖轻轻擦过。 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防盗门从里侧被打开了,滴地一声。里面的人发现门推不动,透过门上的缝隙冲着外头喊。 “干嘛压着门,还让不让人出去了?打情骂俏换个地方。” 柏菡用力一推,晏沥踉跄着向后倒了几步,暴露在越下越大的雨中。 居民推开防盗门火急火燎地走出来撑开伞,还没忘了回头看二人一眼,“啧”了一声。 在门关上之前,柏菡跑了进去,门又自动关上,发出沉重的巨响。 路人瞧了站在雨中淋雨的晏沥一眼,“苦肉计啊?苦肉计的话这雨还不够大的,不顶用喔。” 柏菡回到家,韩馨正蜷在沙发上打电话。 “对啊……好像是结过婚……”见到柏菡,她连忙把手机按在沙发上,“你怎么突然回来啦,不是说和朋友有约?” “下雨就取消了。” “呃,嗯,我先回我房间休息了。” “嗯。”柏菡抬起头,耷拉着眼皮显得疲惫。 走到浴室,她拿起自己的毛巾,打湿后擦了擦脸,在鼻尖处重重地擦了几下,死死盯着镜子中狼狈不堪的自己。 她现在只是表面看着平静,脑袋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像缠绕在一起的毛线,到处是死结。 心情被搅得天翻地覆后,她一晚没睡着,等到七点身体实在扛不住了,才悠悠睡去。 可她刚睡下没几个小时,又被电话吵醒了,她闭着眼伸长手臂在桌上摸索一番后直接接起。 “喂,你好。”嗓音沙哑,喉咙里有干燥的颗粒感。 “你回临城了?” 对方的声音里有怒气,一听,是余平露。 柏菡咳了两声,先睁开了一只眼去适应亮光,再慢悠悠坐起,背靠在靠垫上。 谁告诉她的? “回了。” “下午回家一趟。” 柏菡微蹙眉头,“哪个家?柏家,还是晏家?” “你犯了这么大错直接去晏家,你觉得晏家会让你进去吗?回自己家。”余平露说话时像拿了把机关枪,吐字飞快,嘟嘟嘟的。 “我没空。” 余平露早就留了招,咬牙切齿道:“你不回来,我就把你放在家里的东西都扔到大街上去,给流浪汉。” “随你。” 柏菡闭上眼,关了手机。 躺了片刻,她还是翻身下床冲出了家门。 迟早要面对他们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