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那是在布拉格的时候,自己亲手挑的礼物。 晏沥那藏着掖着的要送礼的神秘人,原来就在眼前。 她突然觉得很可笑。 郑书艺人就在布拉格,他却要带着自己飞越万里,跑去她那儿,替她买礼物,还要让她看着他们约会。 她像个随行的侍从,为了他们二人的“许久不见”做尽助攻,却还在那儿满怀憧憬,像个小丑。 郑书艺顺着柏菡的目光看,发觉她终于注意到了那只包,唇边勾起一抹笑:“我听晏沥说,这是你挑的?你的眼光真好,我特别喜欢。” “不客气。” 柏菡轻飘飘的三个字,噎住了郑书艺。 她试图从柏菡的表情里读出一点嫉妒,又或者是难过。 但都没有。这让她有一丝挫败感。 她重振旗鼓,清了清嗓,准备开始她的“演讲”:“我和晏沥认识了十五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惜后来我跟着家人搬去了捷克,很难见面了。不然我们的关系完全可以更进一步。” 柏菡听着她不知道的故事。 “他有八年没有给我过生日了。所以这次我让他把礼物都补给我,一个也不能少。” “柏菡姐,你的眼光真的很好,你挑的礼物我都喜欢。” 小她一岁,叫一声姐,不过分。 柏菡定定看着郑书艺,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那你想听我和他的故事吗?” 郑书艺怔住了。 只听柏菡如山间清泉的声音响起,她轻柔缓慢地叙述着故事:“我和他认识十九年,喜欢他十三年,结婚快四年。” 她只是说了数字,郑书艺反倒激动起来,每一个数字都压着自己,仿佛是柏菡在向自己炫耀。 “这些我都知道,你不用说。你比我认识他更久又怎么样?结婚了又怎么样?当初伯母是想让他娶我的,谁知突然就变了心意,不然也轮不到你。而且,我知道你们虽然结婚了,但晏沥根本不住这,他根本不在乎你。” 柏菡发觉郑书艺比她想的更幼稚。 “听我说完。” “我现在告诉你,我不喜欢他了。我会和他分开,很快。” “所以你不用想着怎么刺激我,不用来找我,让我一个人待着。” “你说谎!” “你那么喜欢晏沥,在布拉格见到我从晏沥房里出来你就哭了,你怎么可能放开他?” 窗外的天放晴了,拨开一小团云,洒下满片金色的光。 柏菡说:“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可以走了吗?我们不是朋友关系,又心知肚明对方在想什么,这么聊下去,全是演戏。我最近真的很忙、很累,没功夫陪你。” “你看,天放晴了,这个时候回去最好,不会打湿你的鞋。” · 送走郑书艺,柏菡一个人窝在沙发里许久。 平复了心情,她穿上板鞋,踩着雨后未干的积水向外跑去。 她以前很少这么跑。 郑书艺到访的这一趟,并不是完全没刺激到她。 她成功加深了柏菡“要尽快离婚”的念头。 她不想跟晏沥那儿的人有瓜葛,不想听他们从前的、现在的、以后的故事,都不想。 今后,她只想用笔写下自己喜欢的故事。 这一趟出门,她是去租房的。 这一套房位于老小区的二楼,采光很差,家具陈旧,而且需要合租。位置不靠近市中心,但好在也不算在郊区,不近也不致于太偏远。地铁口离家2000米远,有段路程,并不方便。 租下这套房的是个大学生,她打算当二房东转租其中一间。 这套房处处是缺点,但有一个她眼下无法拒绝的诱惑。 这个大学生答应可以不收押金,而且房租每月按时交就可以。 不走中介,没有具有法律效益的合同,不安全。 但快。 柏菡不想等自己攒足四个月房租了,她等不下去了。 确认了周围环境不算乱,柏菡就和这个大学生签了份不受法律保护的“合同”,约定好了三天后就搬进来,并且把第一个月的房租打给她。 联系搬家公司还要一笔不少的钱,柏菡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时日,接踵而来的各式各样的问题都让她忙得焦头烂额,她懂了生活真的不容易,也发觉只要忙起来就不会想晏沥了。 · 三天,过得很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