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关闭了。 李开又又开始给自己整理妆容了,自然是怎样难看,怎样显得自己苍老怎样整。等他“梳洗打扮”后,我这才想起来问他,“诶!李开山,你是说谁来了?” 李开山神秘地笑笑,“当然是你最想看见谁,谁就来了呗!”说完也不等我还言,自顾自开门去了。 “我最想谁谁来?我他妈最想谁呢!”我喃喃着,先不管了,跟上去再说,我和皮包儿也“梳洗打扮”一下,还特意挑了两件比较脏的劳保服穿上身,便急匆匆地跟了出去。 李开山说带我去见“我最想见的人”,等到了地方我才发现,果然!不远处远远走来的正是我的父亲。 我父亲的左手边自然是这处工程最大的投资方六爷,在六爷和我父亲周边团团簇簇着一大群大檐帽,他们拿着图纸拿着显示器在两人后边紧紧跟着,一边轻声细语地解说着什么,一边还不时点头哈腰地陪着笑。 我自然是不敢上前去,就连我临时居住的那个宿舍,也是李开山瞒着众人偷偷给我觅的好去处,我远远地看着走过来的那个人,那曾是和我朝夕相处多年,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慈祥可爱又本分老实的父亲!这才短短的半年没见到他,他变了,变得让我心痛变得让我难过,他一定经历了他这个年纪不该经历的苦痛,哎!看着看着不禁眼泪流出来了。 他,他,他竟然胖了! 一辈子保持中等身材的父亲现在竟然有了啤酒肚;一辈子穿粗布衣褂的父亲,现在竟然西装革履,还穿着一双锃亮的鳄鱼皮鞋;一辈子不穿金戴银,赌天咒地说最恨穷人乍富小人得志的父亲,现在居然腕子上戴了块儿劳力士,腰间系了条爱马仕腰带。我亲爱的父亲啊!看看六爷做的“好事”吧!我亲爱的父亲啊!他把你摧残成什么样了!我亲爱的父亲啊!这种苦痛请让孩儿我替你分担一点儿吧! 我在内心挣扎着大叫着,自然,我这番内心独白我父亲是听不见的,我看见一群人的拥拥簇簇下,这两个大老板从我面前走过,我亲爱的父亲甚至连瞅他这个员工儿子一眼都没瞅,一路上指指点点地说着家乡话,初中文凭连英语都不认识的人,我真不知道他能对这些海归博士,高级院校毕业的工程师讲些什么。 “这个……这个斑马线是怎么回事儿?”父亲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听见他这么说。 “回老板的话,那是无堤水渠。”一工程师解释道。 “哦哦哦,我说呢!小同志,你这个飞机场的设计不错嘛!林家老祖宗一辈子没坐过飞机,到那边儿去去开开飞机。”我父亲又指着图纸的另一个符号。 “回老板的话,那是转门还底层楼梯设计。”戴眼镜的工程男回答。 “呃~你说尴尬不尴尬。”我爸沉吟了片刻,“我还是觉得飞机场那个想法不错嘛!” 戴眼镜的工程男也是颇解人心,“改!改了!这就是飞机场建!明天就建!” 六爷在一边陪着笑着,我父亲那个高兴啊,我站在人群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我想冲过去把一切都告诉他,告诉我父亲六爷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坏蛋,一定要离他远一点儿,他给咱们盖祠堂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定要谨慎小心。 我抓狂,我纠结,我要冲过去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