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惊疑不为别的,只见那灯火摇曳处变成了两个人,一个是空空长老这个我们认识,还有一个精瘦精瘦的家伙,依照举止动作来看像是一个年轻人。 灯光把那年轻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映照在窗棂纸上比竹竿还要细,这家伙正拳打脚踢着空空大师,夹杂着海风我们甚至能听到一些,有关问候空空大师母亲或者奶奶的字眼儿。 我俩差不多都快傻在这里了,面面相觑弄不清个所以然,空空大师何等人也,哪里容人这般低贱自己,听到有人会来盗宝都暴跳如雷的家伙,竟然允许别人对自己做这种事,真是打死都不相信啊。 “堂哥,你说那秃驴会不会不是空空?” “我看也是。”孙立堂摸着脑袋表示赞同,随即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可这又说不通啊,这模样这身量这相貌五官,分明就是空空和尚啊,可空空那么高的武功怎么……”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上面那瘦长的人影飞起来就是一脚,正踹在和尚的面门上。那和尚连吭都没吭,倒不是因为什么铁血汉子,也不是有什么金钟罩铁布衫硬气功护体,而是踉跄了几下,脑袋向旁边一歪,昏死了过去。 “会不会是小沙弥啊?”我就知道自己是个乌鸦嘴,这个假设一出唇,孙立堂立马站了起来,也不计算高度就要往楼上跳。 我赶紧一把把他按了下来,“堂哥,堂哥,冷静冷静,假设只是假设。再说了这模样身材也不像啊。” 孙立堂哪里还听得了这些,他挂念小沙弥心切,我那句话就像一个火星点燃了他整个火药桶,“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搁这里能看清个屁啊,不管是谁反正是个和尚,师傅已经死了,我就还有小师弟一个念想,要是他再出点儿什么事,我非得活劈了楼上的杂碎!” 我叹息着摇摇头,暗暗责怪自己乌鸦嘴话太多,可这时候孙立堂这个炸药包已经被我点燃了,再自责也没用了,我只好继续宽慰道,“你冷静点儿,就是退一万步讲上面那挨打的那个是你小师弟,那咱也得想个万全之策再去解救不是,你刚才也看见那精瘦男的身手了,你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去,不是卖一个搭一个嘛!” 孙立堂气急败坏,又趴到窗口去丈量二楼与三楼之间的高度。四五米的距离,说不上近但也算不上远,要知道这向上纵跟平着跳是有很大差距的,你横向能跳个三四米,纵向跳撑死也就个两三米,发力点不一样动用的肌肉群也不一样。而且从我们这个角度看,三楼那边根本没抓没挠的,纵使跳过去了,一个没抓住也是直直地摔下去,到那时惊动了楼上的贼人,人家把灯一吹从窗户里往外一跳顺着房檐屋脊在那么一跑,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他们。 孙立堂看了半天狠拍下自己的大腿,“你说怎么办!” 问我咋办,我他妈哪里知道咋办!可我此时万万不能再打退堂鼓了,只好摸着腮装腔作势地寻思着,“这办法嘛,自然是要慢慢想的嘛,这个——那个——” “你倒是说啊!”孙立堂都急完了。 “我这不还再想嘛。” “没用的玩意儿!”孙立堂骂了句,便转身出大殿往扶梯那边走去,“你自己慢慢想吧。” 我搁殿内里看看又向楼上望望,你说这叫个啥事儿啊!本来是想着出来散心的,这倒好,散着散着差点儿把自己的命给散没了,临了临了还得去解救什么人质,我这他妈是玩儿真人版绝地求生啊这是。 我自己也是一肚子闷气,等出殿寻到孙立堂的时候,那家伙已经走到了扶梯断茬儿处,也就是白天我想往上走的那个地方,孙立堂呆呆地站在那个地方发愣,见我过来赶紧冲我招手,“快来快来!” “你想从这里上去?”我指着二层殿顶探出来的飞来椅问。 孙立堂点点头。 我们现在差不多是站在这座楼的背面,塔式建筑区别去中原农村的四四方方砖瓦房,更区别于山陕的窑洞,它在那里会有一个向上翘起的尖儿,学名叫做飞来椅或者是飞檐,是防止屋顶年久失修老化严重,从屋顶上落下什么砖头瓦块儿的砸伤人,有这样一个设计就可以对抛落物起个缓冲作用。 我俩现在站的这个扶梯断茬,正好在塔顶探出的飞来椅正下面,这塔顶高高入云霄,飞檐却低垂地耷拉下来,这也是加长坠落物体的滚动距离,起到缓冲作用。 简单来说我俩距离这飞檐也就四五米左右的高度,并且背对着亮灯处,大好的便利条件。 “蹲下蹲下!”孙立堂连比划带说。 “干嘛?”我知道这小子想踩着我肩膀上房,“你可别扔下我一个人不管啊。” “蹲下蹲下,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孙立堂紧接着就是一脚,我悻悻地蹲下身子。 这小子别看着身子单薄,实则是个沉分量,少说也得有个九十公斤。他两脚刚踩上去我就痛的呲牙咧嘴连连告饶,“堂哥,我的亲哥哥,你轻点儿。” 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