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再次“喏”了一声,先行出去了。 宫里头,皇帝能穿着随意,一身宽松袍子就躺在那儿,皇后却不行。她作为后宫表率,日常穿戴都不能太过越了规矩,容易引得群妃和宫女效仿。 皇后衣着奢华,妆容美艳,却冷着脸踏入宫殿,任由宫女太监将门给关上。 宫殿里就剩下她与皇帝二人。 皇帝在窗边转身,微侧头:“梓童瞧着心情不好。” 皇后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这人可真是虚伪至极。他明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明知道外头发生了点什么,却还和没事人一样,开口轻描淡写一句“瞧着心情不好”。 多年相处,他们谁能不知道谁呢? 皇后注视着皇帝,缓缓开口:“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他们谁都不用问句,直接就给对方下了判断。 皇帝轻叹一声。 皇后抬起手,直接将手边柜子上的花瓶推到了地上。花瓶碎裂得彻底,无数碎片迸溅,有的竟是弹到了膝盖高度。要不是皇后穿着的衣服长,必然会被这样的碎片给割伤。 花瓶“乒”的一声,让宫殿里的人心惊,也让宫殿外的人心惊。但谁也不敢进去打扰里头两人,生怕被牵扯进去。 这声巨响代表了太多意味,有皇后埋在冷静背后的愤怒,有被隐瞒十年的失望,还有无法言表的恨。 情爱在寻常人家里都容易消磨,更别提后宫之中。她知道他们曾经相爱,却到了现在无法确信两人之间还有感情的地步。他们现在还算是能交心的人么?他们注定已回不到过去,难道还要走到决绝的对立面。 她面上神情维持着进来的时的冰冷,让人觉得如果现场她手能够得着的地方还有瓶瓶罐罐,一样会被推到地上,变成一堆垃圾。 皇帝回望着这样的皇后,稍放下了点架子,再唤了一声:“梓童。” 可皇后连往前迈一步的心都没了。她的心逐渐冰封,觉得后宫真的很没有意思。她当年是疯了是傻了,才会宁可和云诗诗闹翻,也一定要嫁给面前的这一人。 她梗着,半点不肯退步。 皇帝知道自己只要说错一句话,他们两个的关系就会彻底变决裂。他知道她为他受尽了委屈,却还是替他操持着后宫。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所以并不后悔自己所作所为。 只是…… 他终于是朝着皇后走了过去,半点不在意那些个花瓶碎屑。他脚踩过碎片,慢慢和她解释着:“当年我才上位,位置不稳。朝中上下世家当权,我即便是知道一些事,也无法轻易撼动肖家地位。” 皇后静静看着他,看他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肖雯当初只做错过如此一件事,我为了肖家忍了。后来她没做错什么,肖家又送了姑娘给十二,我已错过了最好处理那事的时间。”他说着当年的中毒事件。 “十二实在喜欢肖家那孩子,我要是让他伤了心,你肯定也会怨我。”他无奈说着,“我不管做什么,里外不是人。” 他从解释开始,一直没用过“朕”,一直放低姿态,直到牵上了皇后的手:“上回她伤了封凌,我和她大吵一架,又不知道该如何和你说。一说,以前的事就也要说。” 皇后抿着唇,手抖了抖。 “这回我会处理,绝对给你一个答复。”皇帝将人揽住,“你不要太怨我,可好?” 皇后问他:“如果不怨你,诗诗能回来么?” 她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沉稳,好似刚才手抖的不是她。她半点没有被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