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问,似有了重染脂粉的兴味,商妤空茫的心头,莫名回暖。 只是…… “不必惦着,该回来的人,自会回来。” 镜前的昀凰,垂了眸,眉梢冷冷的一扬。 商妤知道自己的心思全在她眼中,也不再隐忍,叹道,“君心似海,这样莫测的心思,越来越难懂了。” 昀凰一笑,“亦恩亦威,忽远忽近,他向来都是极好的对手。皇帝对待皇后,与男子对待女子,不一样。” 商妤听得有些痴了。 男女情事,她还未曾亲历。 怎样才能够,与一人相待,不是皇兄待长公主,不是晋王待太子妃,不是皇帝待皇后……而仅仅,只是一个男子,待一个女子。 这一生,商妤从未有过。 这一世,于昀凰,也不会再有。 在昔年为惠太妃守灵的深宫暗室里,有过 在藏匿养伤的少桓,和冷宫里无人在意的清平公主之间,有过。 他曾不管不顾她是谁。 她也不畏不惧他是谁。 当他再以复国少帝的身份归来,一切,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与另一人……在那杏子林间,他将她从马背上一拽而下的刹那,可曾忘记了她是谁,他又是谁;在宗庙内的癫狂暗夜,是否曾有过一夕暂忘? 昀凰望向镜中,唇角噙了一丝笑,目中空空。 商妤从她手中接过玉梳,纤巧双手,娴熟地掬起三尺青丝。 “让青蝉来。” 商妤一怔。 “你已是昭仪的名份了,阿妤。”昀凰抬眸,从镜子望住她,深深的一眼,感喟无奈兼有,亦有愧色,“……终究,还是将你误了。” 商妤笑一笑,淡淡道,“殿下说什么呢,皇上封我这个昭仪,是看着你的面上,擢升你的人,让你中宫之主的分量更重,风风光光地回昭阳宫去。这是荣光,我能有什么可误的。” 昀凰叹息,怅然道,“荣光是荣光,可这名分定下了,就再也不能将你许给良人,这一世待在深宫里再也出不去……阿妤,我不忍。” 商妤低垂目光,想起了昔日那一场险些被赐婚给于廷甫之子的荒唐,不由哂然,“哪有什么良人,我生得平常相貌,当年若未随嫁北齐,留在南朝,也不过嫁个贪图门庭的男子;在北齐,谁娶我又不是为着攀附中宫呢。这样的婚事,才是困我一生。宫里再怎样,总有殿下你,还有小殿下,商妤很知足了。” “世事如此,身为女子,不必托付于谁,只择一个心安之处,恩怨两难也罢,辜负誓约也罢,至少,不负年华。” 昀凰目光平静深垂,娓娓地,也似说与自己。 商妤却冷下脸来,“我已立志此生不嫁,昭阳宫也好,殷川行宫也罢,殿下的身边便是商妤此生的归宿。世间男子不是粗蠢,便是薄幸,殿下不舍得留我在宫中,若将我指配个凡夫俗子,受那相夫教子,生儿育女的罪,便无不忍了?” 说罢,竟是连眼窝也红了。 昀凰侧过身,将商妤的手轻轻握了,默然不语。 商妤忍泪,也说不出话来。 昀凰戚然,“他封你这个昭仪,我真不知道,该谢他,还是该恨他。” 商妤疏淡的眉头一蹙,又是疑惑,又是委屈,“这个昭仪空具名分罢了,皇上决计不会当真……” 她羞于直言。 昀凰叹息,“那是不会,他的心思不至于此。给你这名分,是他恩威并济的帝王之术。面上给了你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