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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的继位之争,令诚王被贬的萨满之祸,于廷甫都站在了先皇一边,否则何以走到位极人臣的今天。

    诚王等着复仇,等着要于廷甫为当年所为付出代价,已等了很久。

    皇上登基,于廷甫与诚王都立下拥立之功。

    立后之争,诚王极力反对皇上再娶原先的太子妃华昀凰。

    于廷甫冷眼旁观,看着这个孤身远来的南朝女子,在连番不断的宫闱之变里,蹈过血海烽烟,一步步接近皇后之座,便知道,她若母仪天下,必是诚王最大的敌人——

    朝中立后纷争最激烈之际,两朝宰相于廷甫站出来,力主华昀凰为后。

    随后华皇后生下皇子,母以子贵,眼看这个劲敌,诚王是再也扳不倒了。

    宦海沉浮一生,这却是于廷甫输得最大意的一役。

    世上女子,非凡如华昀凰,也终究输在一个情字。

    “父亲?”

    从玑见父亲良久不发一言,身子佝偻在椅中,双目似睁非睁,竟像入了定。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父亲位极人臣,又到了这个岁数,风云世事在他眼里都已看得透彻。如今尘心堂的变故,却让他失语良久,苍老的脸上隐有灰暗之气。

    于廷甫抬眼,打量这个正值英年的次子。

    以从玑的年纪,就坐在了东台御史的官位上,在外人眼里是于家的荣光,在于廷甫心中,另是一番无奈。他宁可多给从玑一些时间,慢慢从低位累阶而上,就像他大哥当年那样。可天意如此,他身为首辅,也别无选择。于氏一族的荣光几代不衰,苦心经营,到从璇从玑他们兄弟这一代,却是难了。

    自己已是风烛之年,于氏一门,百余口人的家业荣衰,乃至性命,迟早要担在儿子们的肩上。可这四个儿子,伤残的残,年少的少……连孙辈,也人丁稀薄。

    但存一口气在,总要护住这百余口人的周全,护住于氏一门的荣光。

    当年把全副重注押在华皇后身上。

    如今,华皇后和小皇子,是否还值得再押上最后一注。

    “玄武卫统领元飒,是什么动静?”

    于廷甫的目光定在书案上良久,徐徐开了口。

    从玑一怔,没想到父亲沉思至此,开口却是问了个无关紧要的人。

    京畿九卫中,尘心堂归玄武卫管,捉拿到刺客的,却是金吾卫,此事确实蹊跷。

    “今日除金吾卫满城出动,其余各卫并无异动。玄武卫统领元飒,并未前往大理寺,行踪不明。”从玑垂手答。

    “不明?”于廷甫冷冷抬眉问,“南朝刺客的供词,如何交代背后主使?”

    从玑局促,答道,“只说是沈家旧仇,并无主使。大理寺仍在审,听说,上了大刑。”

    良久,父亲沉吟不应,他也不敢出声。

    父亲喉间浓浊的咳了一声,似自言自语,“倒要问问,是谁让上的大刑。”

    从玑一惊,“父亲,要亲自过问此事?”

    “这把火,迟早是要烧到我们于家门口,问不问由不得我。”于廷甫翻眼,咳出两声,摆手制止了上前欲为他捶背的从玑,慢悠悠道,“你替我带个话给大理寺卿,兹事体大,用刑要慎,若是人在大理寺里头不清不楚的折了……他第一个脱不了干系。”

    父亲这句话里,陡然透出首辅宰相的不怒自威。

    从玑应了声是,默然等听父亲示下,冷不丁却听父亲问了句,“此事,你怎么看?”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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