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去操劳奔波了半夜? 哽在喉咙里的诡辩似竖起的针,刺得西玲隐隐地痛了起来,她情愿太爷爷他们不管不顾地发作她一顿,也好过现在这样、这样、这样……只顾偏心护短地惯着她。 她又有了惯着她的人了。 西玲身子渐渐地僵住了,心底竟有些发慌了。 “谷秋,你没事吧?”西老夫人准备上前的步子一顿,回身轻拍着陈老夫人的后背。 “我没事,嫂子您别担心,我就是一时着急了。”陈老夫人握住了西老夫人的手,朝西玲说道:“这么冷的天,西玲,别跪了。”又看向西老爷子,续道:“兄长,有事儿就让西玲站起来说吧。” “嗯。”西老爷子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他哪儿敢让家里的小袓宗再跪,没见她嫂子都快拿冷眼刀子给他戳个透心凉了么。 “不用了,太爷爷,太奶奶,太姥姥。”西玲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心下微微一松,恍然发现说实话其实并不是难事。 至于其他,她难道连保护他们的实力都没有吗,怎么就钻进了死胡同,认了死理呢,西玲蓦地垂眸,很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犯蠢了。 又重新变回了银狐仓鼠的馅饼闻言立时咬着爪子笑开了,满腔的激动又不能宣泄,就跪得更端正了。 西玲的一声‘太姥姥’把堂屋里的长辈们给叫愣住了,西老爷子他们静静地听着西玲的讲述,又亲眼看着她凭空拿出了不认识的物件、原地消失后又出现在堂屋的另一处……一盏茶的功夫,西玲就把能说的实话,都说完了。 堂屋里静悄悄的,越说到后面越心虚的西玲耷拉着脑袋,也没敢抬眸偷瞄。 馅饼有些疑惑,万象镜的事不便向第二个人提及,这他明白,但其他的事,西玲也隐瞒了不少,比如她曾经的经历,比如2024的末世。 西老爷子猛地站起了身,在堂屋里来回急度着步子。 西玲头皮一麻,愈发跪正了不敢动了,心里却是轻松的,大抵是确信自己又有人惯着了,西玲很是自信今晚她应该不会挨揍了。 “你这孩子,你这孩子……”西老夫人上前就拉起了西玲,一把抱在了怀里,又喜又气又悲地拍打着西玲:“小小年纪就跟长辈耍心眼,你太不该了……”西老夫人又抱着西玲哀声哭了起来,她就说她怎么看西玲怎么合心意呢,还直教她疼到了心坎里,原来这孩子就是她家的。 这曾经一身暗伤的孩子,是她家的,这父母早世的孩子,是她家的,而这孩子早世的父母又是她的孙子和视若嫡亲的孙女,西老夫人只要一想起这些,就觉得心都要被揉碎了。 “喏,谷秋,你瞧瞧,也是陈家的孩子呢。”西老夫人又把西玲推到陈老夫人的跟前,稀罕地拉着西玲的手,不愿意放开。 眼底浸着泪水的陈老夫人捂着心口,松开了扶着桌子边缘的手,也握住了西玲的另一只手:“好孩子。” 西玲耳尖微红,轻轻抿了抿唇,弯起些许弧度,露出了一点点的浅笑,竟似春风里的桃夭,霎时艳色夺人。 “跪下!”西老爷子横眉怒目,一掌劈在了桌子上。 轰。 碎裂的桌子砸落在了地上,西玲利落地跪下了,悲喜交加的西老夫人和陈老夫人不明所以地看向了西老爷子,一门心思替西玲高兴的馅饼更是被吓得紧挨着西玲,也跪了。 “蠢丫头,胆大妄为的蠢丫头,你这么一行事,想过以后要怎么收场吗。”西老爷子怒急,抄起放在案几上鸡毛掸子,就狠狠地抽了西玲几下。 西老夫人和陈老夫人立时心疼的脸色发白,却也不敢在西老爷子真正动怒的时候求情,都知道那只会火上浇油,教西玲吃更多苦头。 馅饼立时就无声地哭了,紧紧地盯着西老爷子手里的鸡毛掸子,生怕它再落了下来。 “你想过等这边的世界发展起来了之后的事吗,甚至都不用等到那时候——”西老爷子到底没舍得说些恐吓的话,转而说道:“是人都是得陇望蜀的,你再有能耐,也有防不及防的时候,蠢丫头,真是蠢丫头。” 西玲吃痛,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小声说道:“太爷爷,就算结束了对这边世界的科技援助,两方世界还可以贸易往来,我的作用还是能让他们不敢擅动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恃宠而娇的委屈。 她还以为,今晚她不会挨揍了呢。 “那你可真聪明!”西老爷子呵呵了一声,没拿正眼看西玲,余光却落在她的背上,有些后悔刚刚手劲儿太大了。 嫡亲的曾孙女呢。 要不是她实在是胆大包天的能气死人,他何至于真打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