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间打闹,还是不免艳羡, 她是一棵树,扎根在一方土地上是很寂寞的, 她还记得自己初初修炼得以化作人形走过整个东山林时有多开心。 可惜啊……她摸了摸自己胸口。 树灵发了会儿呆,又伸着枝桠去给自己捉虫。突然眼前又一动光闪过没入了身体之中。 当那颗遗失已久的心重新填满空落落的胸口,她不禁怔神愕然,不敢置信。 这个是……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回来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缘由,但她依旧高兴得控制不住地落下泪来。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岁月光阴都化作了积压在她枝叶上的尘埃,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感受到了血液沸腾的温柔,和心口久违的跳动。 树灵欢欣喜悦,她迫不及待地化作了人形,穿过深深林木,循着久违的记忆探索东山林的每一寸土地。 她边走边瞧,眼里含着泪,最后停在溪石边掬了一捧水,扭过头冲结伴而来的精怪们扬起了笑脸。 离开了东山林,扶琂犹豫着:“接下来要去哪儿呢?” 宁杳把摘来的果子喂给他吃,回道:“去一趟吴国河都好了。” 听她说到河都扶琂便想到了傅家,心下了然,摸摸她的头,“你思虑周全。” 宁杳把他捣乱的手拉下来,抓着在手腕儿咬了一口,扶琂倒也不疼,只是觉得酥酥痒痒得厉害,想着什么时候总要咬回来的。 吴国的河都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这日傅家香坊新出的玉春霜掀起了热潮,城中的夫人小姐们挤满了屋子,生怕又断了货。 王轻也在香坊里帮忙,有小夫人上前来,隐晦地给她使了个眼色,两人到了角落里说话。 小夫人拉住她的手,“上次跟你说的事怎么样了?我侄女儿他们家可等着回信呢。” 王轻摇头,“我婆母倒是有些意向,可小叔……”她顿了顿,“小叔说他不急,暂时也没那个心思。你不知道啊,他这些日子到处采香常不着家,我婆母爱惜幼子,也不好越过他自己拿主意。他不愿意这么早就把婚事定下,也只能由他。” 小夫人心里可惜,僵着脸说道:“二公子的年纪可不小,与他同龄的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你们还这样由着他耽误下去啊。” 王轻笑而不语,她那小叔子的人品学识整个河都都挑不出一两个的,这城里的小姐们来傅家香坊,一半是为了香,一半还不是为了她小叔子嘛,看看现在这热闹的架势就知道了。 婆母傅夫人和这位小夫人想得差不多,可她小叔子不愿意啊,说是嫡妻才离世不久,于情于理,这事儿不行。 傅夫人虽说不认同,但她一向听自己儿子的,对小儿子更是没有半分法子,也只能顺着了。 王轻想着傅夫人在家里的念叨,回到内室里无聊地拨打算 盘,间或拿着镜子照照自己,与傅大公子说道:“我越发觉得自己长得磕碜了。”自打在她小叔婚事上见过那位大名鼎鼎的绿袖姑娘,她总看自己这张脸不顺眼。 傅大公子头也不抬,一心摆弄着香料,“你本来就长得磕碜啊。” 王轻翻了个白眼,“你还不是一样,我真怀疑你和小叔是不是一个娘生的。” 傅大公子:“我以前长得好,不比二弟差,也是跟你在一起才变相的。” 这两口子互相埋汰,他们口中傅二在家里看了一下午香谱,早早就洗漱歇息了,第二日太还没微亮,他带好了背篓花锄还有一应所需之物乘着马车往河都西城的山上去。 车声辚辚,路过满风楼,他掀着帘子往外看了看,旧楼孤影,有些凄凉。 到了山脚下,他打发了小厮独自上山去。 这座山不大也没什么危险,他来过几回,本来想着应该找不到什么好东西,没想到才不过走了小半天就在树下发现了一株青色莲花。 傅二公子呆了一下,莲花怎么长在树底下呢? 不会是妖怪吧? 自打上次的事情之后,他多了几分谨慎,即便那莲花亭亭玉立仿若仙姝也迟迟不敢靠近。 青莲花倏忽消失不见,青烟散去显露出一个人影来,傅二公子瞬间绷紧了神经紧握着花锄,待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却不由瞳孔一缩,整个人愣愣的,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面的女子看着他,目光温和又轻柔,还有几分对于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不解与茫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