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起,都说有妖孽作祟,我暗中查探,真是痛断心肠。若非我疏忽至此,又怎么会叫无辜之人丧命。” 她言辞恳切,高高在上的贵妇人低下头颅,叫众人面上的激愤之色也渐少了些。 “近日请诸位做个见证,”她哽咽道:“非是我要害杀义子儿媳,实在不得已而为之,今天若放过她,来日又该有何颜面觐见国君,面对满城父老乡亲?” 宁杳的脚边已经剥了一堆的花生壳,嘴里咯嘣咯嘣的响,日子无聊了,就喜欢看看戏,真人演出来的可比话本子里的寥寥数语精彩多了。 这番不惊不乱,安然自若,叫诸人心生畏惧。 她含唇愈笑一分,他们愈惶惶退一寸,生怕从门里头突然冒出几根树藤来。 “诸位莫慌,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不成?”王秀才大声煽动鼓吹,“王妃深明大义,能站出来大义灭亲少有人能及,要怎么处置这妖孽,我们都听您的!” 众人已然将王秀才当成了主心骨儿,当即纷纷应和,“对对对,都听王妃的。” 激进的更是吼道:“杀了她,杀了她!” 这个时候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决不能拿他们萝州一城人的性命作赌! 沸反盈天,群起激愤,连周遭的空气都跟着躁动了起来。 天边大雁一字远去,空空无痕,郡王妃仰着头,笑容满面。 对,就是这样,如今总算能名正言顺地取了这小贱人的性命了。 能在尽是魑魅魍魉的郡王府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她从来就不是蠢货,先时也是容色残损,叫她慌了手脚懵了脑子,这些日子静下来想想,也就大概能明白是哪里出了差错。 五粒舒颜丹,五天,姜缀玉只给了她的五天。 现在这副风烛残年,人老珠黄的模样,该是她没办成事儿的惩罚。只要她如约取了宁氏的性命,她的美貌,她的青春,自然就能回来了。 自打树藤杀人案始,她布置多日,也该收网了。 不但能以除去妖孽之名杀了宁杳,还能提升她的声名地位,真是一箭双雕。 至于……后面的事,郡王府已经飞鸽传书往殷都送信,国君自会请留在殷都的仙人相助,到时候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郡王妃眯了眯眼,“本妃早前已经与灵山道观的观主通过书信,说是这万物草木都怕一个火字,树藤之妖,只需以火焚形,定能烟消云散。” 她厉然道:“宁氏居此多日,这宅子里怕早就不干净了。为保周全……来人,备柴点火,将这地方一并烧了。” 郡王妃一声令下,王府的红衣侍卫立时动作起来,他们早准备好了柴火烈油,迅速围着墙院层层铺堆,提桶倒泼起来。 诸人怕宁杳突然暴起,反抗伤人,虽脸上愤愤嘴里欢呼叫嚷,却也忌惮地退了好几步,留出一圈空地来,只有泼油的红衣侍卫来回走动。 有人见宁杳坐在门里不动如山,低声怪道:“她怎么一点儿也不怕的样子?” “是不是有什么后手?” 他们小声说话,王秀才却听得清楚,安抚道:“放心,王妃不是问过灵山观主?那是什么样的人物,你们还信不过吗?” 外面的人听到灵山观主四字安下心来,里头的觅秀闻着浓重的桐子油味儿,却是惊慌失色。府里的小厮婢女还有厨娘等等都发疯似的冲了出去,她发软的两腿也不由地跟着动了动,但余光瞥见仍然剥着花生的宁杳,又愣生生钉在原地。 宁杳轻抬起眼帘,“你若想出去就出去吧,他们一会儿就该点火了。” 觅秀攥了攥汗湿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