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辰还没有回来,唐安芙奔走了一天,身上黏糊糊的,想在齐辰回来之前洗个澡,于是回王府后直奔浴池。 辰王府的浴池是一处温泉汤,齐辰喜欢泡温泉,他的每一处庄子住所里基本都有。 唐安芙刚清洗了身体后下到温泉中,准备好好泡一泡,没想到就听见苏荷苏溪在外行礼的声音: “王爷。” 接着就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唐安芙游到池边,向着门口,果然看见齐辰从外头进来,瞧见全身湿漉漉趴在温泉池边的唐安芙时,齐辰目光稍暗,紧跟着就开始解衣带下水。 唐安芙游过去轻车熟路帮他解下发冠放到一边,再回身就被人直接拦腰拖到了温泉中间,唐安芙一时不查被他偷袭成功,手脚一时找不到着力点,只能全然巴着齐辰。 两人你来我往在水里闹了一阵后,齐辰趴在温泉池边上,唐安芙给他擦背按\摩。 “寿王今日给了我一份帖子,他长子出生,寿王府设百日宴,请你我出席。”齐辰闭着双眼享受,边对唐安芙说。 “寿王和康王是亲兄弟吧。”唐安芙问。 “嗯。他们的母妃都是德妃娘娘。”齐辰说。 唐安芙对康王和德妃娘娘都很有好感,寿王这一世她没见过,上一世倒有过一面之缘,知道他和开朗活泼的康王不太一样,寿王给人的感觉十分稳重,素来有贤王之称,也颇得德明帝器重,要不然也不会把素来由历任太子兼任的开封府尹一职交给他。 德妃娘娘出身武国公府,近年来武国公年迈不能上战场,军中由武国公世子袁忠勤,也就是德妃娘娘哥哥镇守。 甚至因为寿王殿下太过出色,朝野内外都在传,说太子若非嫡长,凭他的才干早就被寿王殿下取而代之了,为此皇后与德妃水火不容,太子与寿王的关系也相当恶劣。 其实如果让唐安芙来选的话,她更愿意拥趸寿王殿下那样的储君,也不愿追随太子殿下那个无才无德的草包。 “你曾经说德妃娘娘于你有恩,可是真的?”唐安芙问。 齐辰沉默片刻后,回了句:“嗯。” 唐安芙又问:“具体是什么恩惠?” 然而这个问题齐辰似乎并不想回答,唐安芙见状也不逼问,目光落在他伤痕错落的背脊之上,轻抚他肩胛侧的火伤,问: “这里是怎么烧伤的?谁有那么本事烧伤你?” 齐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又没说话,唐安芙以为这个话题他也不想说的时候,齐辰开口了: “我自己烧的。” 唐安芙按|摩的手一顿,而后才惊讶问:“你自己?为什么?” 齐辰将唐安芙的手从自己背上拉下,他转过身靠在温泉壁上与唐安芙面对面,见唐安芙一脸担忧,不禁伸手抚上她微蹙的眉心,说道: “那里长了个我不喜欢的胎记。” “不喜欢的胎记……所以你就用火烧自己?”唐安芙觉得难以置信。 一个胎记能怎么样?又是生在背后的,他怎么能对自己的身体下这么重的狠手? 唐安芙来到齐辰身旁,将他推着转过去,再次轻抚上那狰狞的伤口,想象他当时的疼痛,唐安芙只觉得心尖尖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的扎着,久久都难以平复。 齐辰配合她看了好一会儿,唐安芙都没什么反应,他不禁回头去看,却看到通红的眼眶和两行清泪,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转过身捧起她的脸颊,拭去眼泪,齐辰笑道: “别哭,早就不疼了。” 唐安芙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我知道,可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止不住。你,你说你,你说你好好地烧自己干嘛呀,嫌身上的伤不够多吗?伤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你为国为民征战沙场的伤势勋章,你自己烧自己的伤就是傻瓜的印记。” 齐辰被她这番话说的笑了起来,刮了一下她通红的鼻头: “你这是变着方骂我傻是不是?” 唐安芙见他笑了,眼泪却还是止不住:“我没骂你傻,我就是觉得,不值得。再怎么难看的胎记,你也不能烧自己呀。”m.BOWUChIna.COm